简宇毫不停留,身形如电,几个起落便冲到宋建尸身旁。轩辕剑寒光一闪,如同切腐朽般,一剑便将那颗肥硕的级斩下!他随即用剑尖挑起宋建那颗双目圆睁、表情凝固在惊恐瞬间的头颅,高高举起,面向城内城外所有仍在厮杀或观望的人,用尽全身力气怒吼:
“宋建已死!降者不杀!”
声音如同霹雳,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城头残存的抵抗瞬间停止,所有宋建部卒面如死灰,彻底放弃了希望,纷纷跪地叩头,兵器丢弃一地,出叮当的声响。“愿降!丞相饶命!”的呼喊声响成一片。
负隅顽抗的枹罕城,随着宋建的毙命,正式宣告陷落。简宇手提敌酋级,立于城头,玄甲染血,目光如炬,宛若战神。阳光终于冲破云层,照亮了他威严的身影,也照亮了这座重归王化的城池。
宋建那颗肥硕、表情凝固在极致惊恐的级,被一根长杆高高挑起,悬挂在枹罕城最显眼的城门楼旗杆之上。污血沿着杆子缓缓滴落,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过往的降兵和胆大探看的百姓,无不仰头观望,脸上表情复杂,有快意,有恐惧,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这颗头颅,象征着“河平汉王”十余年荒唐统治的彻底终结,也宣告着朝廷法度的威严不容挑衅。
城中心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简宇一身玄甲未卸,虽经血战,却更显威仪凛然。他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包括投降的士卒、战战兢兢的原伪官、以及越来越多的枹罕百姓。他声音沉浑,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
“伪王宋建,僭号逆天,今已伏诛!然,除恶务尽!自宋建以下,凡主动附逆、担任伪朝丞相等显职、助纣为虐者,皆国法难容!押上来!”
一队如狼似虎的汉军士兵,将几十名面如死灰、瘫软如泥的宋建核心党羽——“丞相”、“御史大夫”、“大将军”等伪官,拖到台前空地。这些人往日作威作福,此刻却丑态百出,哭嚎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简宇面沉如水,毫不动容,令旗一挥:“斩!”
刀光闪落,血溅刑场。严厉的清算,让所有观者心底寒,也彻底明白了依附叛逆的下场。
然而,屠刀之后,是雨露恩泽。简宇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然,朝廷亦明察秋毫,分清从。有虽曾身陷伪职,但能迷途知返,于破城之际倒戈一击,或暗中传递消息有功者,死罪可免,依情节轻重,或革职,或罚没家产,以观后效!”
几名在最后关头反水或提供帮助的原伪官被带出,虽面色惨白,却保住了性命,跪地叩谢不已。
“至于广大军士!”简宇声音提高,“尔等多是被宋建裹挟胁迫,非其本心。本相承诺,降者免死,言出必践!今日起,尔等可自行抉择:愿效忠朝廷、整编入伍者,欢迎之至,一视同仁!若愿解甲归田,领取路费,回乡耕种者,亦绝不阻拦,官府助尔等安家立业!”
此言一出,台下数以万计的降卒先是难以置信的寂静,随即爆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劫后余生的狂喜、获得选择的自由,让他们对台上的简宇充满了感激。“丞相万岁!”“谢丞相恩典!”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很快,人群开始分流,有的走向汉军整编登记处,更多的则涌向放路费遣散的官员那里,脸上洋溢着对新生活的期盼。
对待百姓,简宇的政令更是直指人心。他下令立即查抄宋建的府库和粮仓,并宣布:“宋建及其党羽所强占之民田、民宅、民财,一律由官府登记造册,尽数归还原主!打开粮仓,开仓放粮,赈济城中贫苦!减免枹罕及周边州县三年赋税,与民休息!”
命令下达,整个枹罕城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官府衙役和汉军士兵共同维持秩序,一袋袋粮食从巨大的仓库中搬出,分给面黄肌瘦的百姓;被侵占田产房宅的民众,拿着还的地契房契,喜极而泣。
街道上不再是死寂和恐惧,而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希望。人们奔走相告,称颂简丞相的恩德。
随着这些政令迅推行到宋建原先控制的所有州县,这片被割据和盘剥了十余年的土地,终于焕了生机。
田野间,开始出现辛勤耕耘的农夫;市集上,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喧闹。简宇以其雷霆手段和浩荡皇恩,不仅迅平定了叛乱,更彻底收服了凉州西南角的民心,使这片土地真正重归王化,为朝廷经营西域、巩固西北边陲,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西凉的天空,至此彻底澄澈。
昔日宋建那处被改造得金碧辉煌却俗不可耐的“王宫”正殿,此刻已成了简宇的临时行辕。殿内燃起了明亮的烛火,驱散了之前的阴霾和奢靡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胜利后的轻松与喧闹。
简宇在外处理完安民、整军等一应繁琐政务,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大殿。还未进门,便听得里面人声鼎沸,争论之声不绝于耳,其间夹杂着豪迈的大笑。
只见殿内,众将卸去了沉重的甲胄,换上轻便的袍服,围聚在一起,个个脸上因激动和酒意而泛着红光。华雄正撸起袖子,露出毛茸茸的胳膊,蒲扇般的大手拍着案几,声若洪钟:“……若非俺华雄先登城头,连劈了三个敌将,哪能那么快站稳脚跟?这功,当属俺才对!”
马岂肯相让,他英姿勃,嘴角带着傲然的笑容,反驳道:“华将军,你勇则勇矣,然若非我与令明、伯瞻率先率军冲破了西门,吸引大了量敌军,华将军焉能如此轻易登城?”
庞德在一旁重重点头,闷声道:“少将军所言极是!”马岱则略显腼腆,但眼神中也闪着不服输的光彩。
麹义较为持重,捻须微笑道:“诸位将军皆勇不可当。然,若非我麹义与徐荣将军指挥中军稳步推进,施压正面,诸位的侧击亦难显其效啊。”徐荣也点头称是。
张绣、赵云等将也纷纷言,或陈述己功,或为同僚助阵,一时间殿内吵吵嚷嚷,热闹非凡。谋士如荀攸、贾诩等人则含笑坐在一旁,看着这群骄兵悍将争功,并不插言,只偶尔低声交谈两句。夏侯轻衣、马云禄两女则是安静地坐在稍远些的位置,看着众人争执,嘴角噙着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笑意。
正当众人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之际,殿门处传来一声清朗的大笑:“哈哈哈!何事如此热闹啊?”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丞相简宇已大步走入殿中。他亦卸去了戎装,换上一身玄色常服,更显身姿挺拔,眉宇间虽略带疲惫,但精神矍铄,目光炯炯,不怒自威。
“丞相!”众将见简宇到来,纷纷起身行礼,脸上的争强好胜之色稍敛,换上了恭敬与喜悦。
简宇走到主位坐下,摆手示意众人安坐,目光扫过一张张兴奋的脸庞,笑问道:“方才在门外便听得诸位争论不休,所为何事啊?莫非是在论今日破城之功?”
华雄心直口快,抢着道:“丞相明鉴!正是!俺等都在争这功该属谁呢!”
简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故意端起案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慢条斯理地道:“诸位将军今日确乃虎贲之士,勇冠三军,功不可没。然则……”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众人胃口,才悠悠然放下茶杯,环视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则,那伪王宋建,终究是被本相一箭射中眉心,亲手斩下级。依诸位之见,这功,又当属谁啊?”
“呃……”众将顿时语塞。华雄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马脸上的傲然也化为了苦笑。麹义、徐荣等人相视一眼,皆是摇头莞尔。
是啊,他们争来争去,斩将夺旗、先登破门,功劳再大,大得过丞相亲手阵斩敌酋吗?这根本就没法争了!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随即爆出更加洪亮的笑声。众将纷纷举杯,向简宇敬酒:“丞相神武!我等岂敢与丞相争功!”“功自然非丞相莫属!”“恭喜丞相手刃国贼!”
简宇笑着接受了众人的敬贺,饮了一杯,却又故意板起脸,问道:“咦?方才诸君还争得面红耳赤,怎地此刻却如此谦让,不争了?”
众将闻言,更是哄堂大笑,气氛热烈。这时,坐在一旁的夏侯轻衣实在忍不住,以袖掩口,轻声吐槽道:“丞相,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还不是因为您太厉害了,大家拼尽全力,也抢不过您那最后一箭一剑啊……这功,谁还敢争,谁又能争得过呢?”
她声音清脆,虽带着几分调侃,却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赵云嘴角也弯起了明显的弧度,贾诩更是罕见地呵呵低笑出声。
简宇也被夏侯轻衣这话逗得开怀大笑,指着她对众人道:“瞧瞧,还是轻衣快人快语,一语中的!”
殿内充满了欢快融洽的气氛。之前的争功,此刻看来更像是一场同袍之间的戏谑与打趣。功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在简宇的统领下,他们齐心协力,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平定西凉、铲除国贼的辉煌胜利。这种君臣一心、共庆成功的喜悦,远比个人的功劳簿更加令人畅快。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一张真诚的笑脸,胜利的欢宴,直至深夜。正是:
一箭定鼎枭雄毙,满堂争说手足情。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