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她只有她的破菜园子!只有她的范家!你赏她奇珍异宝,她拿去垫桌脚!你去看她,她嫌你踩了她的葱!”
“你宠她,爱她,把她当成心肝宝贝!可她呢?她连让你碰一下都嫌脏!你算什么皇帝?你就是个被女人玩弄的傻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哈哈哈哈!”
她恶毒的诅咒,一声高过一声。
然而,李承稷的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怒气都没有。
他甚至在听到“踩了她的葱”时,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个女人叉着腰,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骂他“狗皇帝”的鲜活模样。
原来,她不是疯,她只是……不想搭理他。
见他毫无反应,宁馨儿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不甘心地嘶吼:“你怎么不生气?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该杀了她!她根本不爱你!”
李承稷松开手,站起身,慢条斯理地用锦帕擦了擦刚才碰过她下巴的手指,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他将锦帕扔在地上,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平静地问:
“说完了?”
他转向玄一,语气淡漠得令人心头寒。
“朕忽然觉得,直接杀了她,太便宜她了。”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
“是吗?”他淡淡地说,“可即便是这样,朕也心甘情愿。因为她,是活生生的人。而你……”
他松开手,站起身,掸了掸龙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用一种宣判的语气,对玄一说道:
“传朕旨意。”
“罪妇宁氏,心肠歹毒,谋害皇嗣,罪无可赦。褫夺其所有封号,废为庶人。念其曾侍奉朕一场,留其一命,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
“长信宫所有宫人,知情不报,同罪,杖毙。”
“太监小林子,虽受胁迫,但助纣为虐,罪不容恕,凌迟处死,其家人……贬为奴籍,永不录用。”
“至于王德,以及那些密信上所有牵涉之人,无论官职高低,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三日之内,朕要看到他们的人头!”
“宁家……其父宁尚书,教女无方,纵容族人,酿成大祸,革职查办,宁氏一族,三代之内,不得入朝为官!”
李承稷的旨意,一道比一道狠,一道比一道绝。
他不仅要惩罚宁馨儿,更要借此机会,将皇后留下的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连根拔起,彻底清洗!
宁馨儿听到这诛心般的惩罚,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李承稷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出了长信宫。
当他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外面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觉得浑身冰冷。他知道,这场风波,以最血腥的方式结束了。
他赢了,他保住了他的皇后和孩子。
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后怕,和对那个还在“昏睡”中的女人的,深深的愧疚。
他快步走向凤仪宫。他现在只想立刻见到她,抱着她,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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