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同时探手入怀,摸出鼓囊囊的油纸包,指尖关节捏得纸包“嘎吱”作响———那里面的腐骨瘴毒粉足有拳头大,只要撒进燃烧的香炉,毒烟混着香火往上一飘,核心观礼区那群大佬们立马就得集体“飞升”,变人间炼狱!领头的鬼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闪着即将酿成大祸的兴奋光芒。
千钧一!空气都凝固成了冰块,连毒雾都好像暂停了翻滚,所有人的心跳声“咚咚”地敲在耳膜上,跟打更似的,慢得让人窒息。
“嗡———!”一声奇异清越的震鸣突然炸响,那动静像是庙里的铜钟被玉石敲了一下,又像百十个算珠同时掉在琉璃盘上,清越得能穿透骨髓!“嗡”的一下,愣是把哭喊声、兵器碰撞声全给压了下去,跟用锅盖盖住了沸水似的,广场瞬间安静得只剩下这道声音在回荡。
所有人跟被磁石吸住似的,脖子齐刷刷地扭向声音来处,活像一群突然转头的鹅。
只见功过榜高台正上方,丈许空中,陆九章那架宝贝黄铜算盘正静静悬浮着!通体流转着淡淡的透明金色光晕,跟刚从太上老君炼丹炉里捞出来似的,连算珠上的铜锈都闪着光,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数十颗算珠“叮叮当当”脱离横梁,在空中跳起了舞———旋转、跳跃,灵动异常!初升的朝阳正好穿透毒雾,一束金光精准地打在算盘上,给这空中奇景打了个聚光灯。这正是陆九章先前布防时测试光影折射所准备的底牌,此刻以强光标记,专为揪出这些藏匿的毒源!
高旋转的算珠活像一群撒欢的萤火虫,把阳光拆成了上百道金闪闪的光矛!这些光束凝聚得跟金针似的,又亮又尖,仿佛是天上的神仙扔下来的审判之矛,“唰唰唰”猛地射向下方广场!
“嗤!嗤!嗤!嗤!…”
光束砸在地上,在青石地面烙下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光斑,金晃晃的,跟谁在地上撒了一把会光的铜钱!这些光斑还不安分,“嗖嗖”地在地上游走、跳跃、定位,活像一群找骨头的小狗。
眨眼间,巨大的演武场地面上,上百个跳跃的金斑跟天上掉下来的星星似的,把数十个喷涌毒雾的源头孔洞、藏毒粉的暗格全标了出来!几个最亮的光斑“啪”地钉在鬼影及其同伙脚下,把他们手里还没来得及扔的油纸包照得跟灯笼似的———连他们脸上那“计划通”的狰狞和突然僵住的惊骇,都看得一清二楚,活像偷吃被抓包的熊孩子。
这哪是算账?这分明是天降神罚!藏哪儿都给你照出来!
广场陷入诡异的死寂,连毒雾都好像忘了翻滚,所有人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混乱的人群被这神仙操作镇住了,无数目光从惊愕、茫然,到“此乃何等玄妙之术”,最后变成狂喜,“唰”地全汇聚到高台上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陆先生陆九章!这哪是算账先生,这是活神仙啊!
他立于高台边缘,青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跟个谪仙似的,面色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算盘金光映照下,锐利得跟刚磨过的冰锥,谁看谁心里毛。
“查账追源,布网擒凶!”声音透过算盘震鸣余韵传出,清晰如耳畔私语,冷静不容置疑,“所有劣迹源头,已尽数标记!谁也别想在我账面上做手脚,明细分明,藏哪儿都给你扒出来!”
“财武宗弟子听令!铁血旗的弟兄,跟老子上!”冷千绝跟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似的,第一个反应过来,绝灭枪“噌”地爆出刺目血芒,枪尖直指那些金光标记的源头和暴露的杀手,“清缴毒源!拿下这群投毒的龟孙子!一个都别放跑!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库房的耗子胆儿肥了,敢把军械偷给这群杂碎!”
“得令!”怒吼声跟炸雷似的,财武宗弟子扛着算盘(没错,他们的武器是算盘),铁血旗锐士举着大刀,跟出闸的猛虎似的,嗷嗷叫着扑向那些被金斑锁定的倒霉蛋。
“咯咯咯…”一阵娇笑飘来,慵懒中透着妩媚,却又冰寒刺骨,如毒蛇吐信,在刚安静的广场上空回荡,听得人遍体生寒。
所有人的目光跟被磁铁吸住似的,又“唰”地转了过去———这又是哪路神仙?
演武场西侧,那排低矮石屋的屋顶上,不知啥时候蹲了道人影———玉无瑕!跟个黑蝙蝠似的,悄无声息地就冒出来了。
她那件宽大的黑袍在风里飘啊飘,前襟袖口下摆绣满了奇奇怪怪的扭曲图腾,跟鬼画符似的,最后全拧巴到胸口那个邪异的“九重天”印记上,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图案。
她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跟看戏似的,目光却像两把冰锥,死死钉在陆九章身上,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俩窟窿。
“陆先生,”她的声音跟冰玉相击似的,好听是好听,就是字字都淬了毒,“好手段啊。用云梦泽的‘醒神草’换了我的引毒檀香,又弄出这‘天光阵’,把我这点‘小把戏’晒在太阳底下。真是精彩,精彩得让我想给你鼓鼓掌呢。”她轻轻拍了两下手,声音脆得像敲骨头。
“不过…”话锋陡转,她脸上的笑意“唰”地就没了,只剩下能冻死人的冰冷杀机,“你以为,这就破了我的局?未免太天真了!老娘的局,比你的算盘珠子还多着呢!”
随着最后三个字冰冷地吐出来,她拍掌的右手猛地向演武场东侧那座高耸的大雁塔方向,用力一挥———活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只不过她指挥的是毒箭。
“咻———!”
“咻咻咻———!”凄厉的破空声跟鬼哭似的撕裂长空!数十道乌黑箭影跟被捅了的马蜂窝似的,“嗖嗖嗖”地从大雁塔上攒射下来!箭镞蓝汪汪、绿幽幽的,一看就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目标,全部锁定高台上的陆九章!这是想把他射成刺猬啊!
“陆先生小心!”台下惊呼声跟炸了锅似的,比刚才中了毒还热闹!
“狗贼安敢!”冷千绝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目眦欲裂!他离陆九章最近,反应快得跟离弦的箭!怒吼声中,雄躯猛地旋身,绝灭枪“嗡”的一声就苏醒了,跟睡醒的恶龙似的!赤红色气劲“呼呼”地往外冒,枪身红得像烧红的烙铁。
“嗡———!”枪身爆出刺目暗红血芒!冷千绝单臂持枪,把自己当转轴,绝灭枪“呼”地横扫出去!一道凝练的血色枪风“唰”地撕裂空气,跟一堵红色的墙似的,悍然迎向那些攒射过来的毒箭!
“铛!铛!铛!铛!…”密集的爆响炸开,跟放鞭炮似的,火星子“噼里啪啦”溅得到处都是,好看又吓人!
血色枪风霸道得没边儿,跟个铁扫帚似的,精准地把数十支毒箭全扫飞了、震断了!一支没漏!
一支被震飞的箭杆“噗”地一声,深深扎进冷千绝脚边的石板里,箭尾还在“嗡嗡”抖,跟条刚被钉住的蛇。
冷千绝眼角余光猛地瞥见那箭杆,跟现新大陆似的,本能地弯腰抄了起来。入手冰凉沉重,他眯起眼凑近一看,箭杆末端靠近尾羽的地方,两个蝇头小字清晰地映入眼帘———菩提!这俩字跟针似的,一下子扎进他眼里。
冷千绝瞳孔骤缩!他飞快地翻转箭杆,粗糙的手指用力抹过断裂面,感受着那熟悉的材质纹理和沉甸甸的重量,又凑到鼻子底下使劲嗅了嗅———一股淡淡的桐油味混着木头香。
“桦木?十年以上的陈年铁桦木?!”冷千绝失声低吼,惊怒如狮,“他娘的!这是丙字库军械!只有官造箭矢才用这种木头!狗日的九幽盟!连军械库都敢钻空子?真当朝廷律法是摆设不成!”他猛地抬头,赤红双眼死死盯住屋顶玉无瑕,怒吼响彻云霄:“玉无瑕!九幽盟好大的狗胆!连官库军械都敢盗用!今日定要将你们连根拔起!”
玉无瑕立于屋顶,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跟个黑无常似的,对冷千绝的怒吼充耳不闻,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盯着陆九章,嘴角的嘲弄笑得更深了,跟看个跳梁小丑。
“陆先生,”她的声音带着戏谑,逗猫似的,“看来冷旗主也现了有趣的‘小东西’呢。不过啊,这改变不了什么。佛塔里的箭,可不止一轮哦。你猜猜,下一轮瞄准的是谁?是你旁边的洛泽主,还是那群吓得魂飞魄散的各派长老呢?”
压力跟座大山似的压下来之际,陆九章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不疾不徐,跟唠家常似的,却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让人安心的平静力量,愣是把紧张气氛压下去不少。
“玉盟主,”陆九章眼皮未抬,目光越过她投向毒雾源头,又扫了眼大雁塔,语气平淡如话家常,“你对局势的掌控,未免太过自信。就如账房先生算错了数,还自认为精准无误。”
他抬起右手,食指向虚空中轻轻一点———那姿势,跟教书先生点学生背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