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稍粗,流向一个由算珠勾勒出的、代表铁血旗的模糊战旗图案,旁边标注:"每十成中占六成:壹仟捌佰两"——那战旗歪歪扭扭,活像被风吹折了的狗尾巴草,倒也挺符合铁血旗"只认钱不认人"的德性。
另一道稍细,流向一个由算珠组成的、象征寺庙的香炉图案,旁边标注:"每十成中占三成:玖佰两"——那香炉画得跟个夜壶似的,也难怪,铁佛寺连香油钱都敢贪,跟夜壶也差不离了。
"看清了?"陆九章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你这月息收入的源头活水,拢共三千两!其中每十成中占六成,一千八百两,流向了铁血旗!每十成中占三成,九百两,流进了铁佛寺那尊泥菩萨的功德箱!剩下的?呵,怕是进了你们九幽盟的公账吧?好一个分赃!四大派?你们这是在用黑水养蛀虫,蛀空这江湖的根基!这账算得真精,连蚊子腿上的肉都要刮下来分了!"他越说越激动,差点没把算盘直接砸钱通神脸上。
资金流向图与分赃比例图高悬空中,算珠微光闪烁,如同最确凿的证据,将九幽盟利用天权钱庄洗钱分赃的肮脏勾当,赤裸裸地钉在了耻辱柱上!那光芒亮得刺眼,照得钱通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他太胖,地缝都嫌挤。
"不。。。不可能!你怎么。。。你怎么连这都算得出来?!"钱通神如遭雷击,肥胖的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肥肉一颤一颤的,跟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油条似的。他指着空中那清晰的算珠图表,手指抖得像弹棉花,脸上是彻底的崩溃和难以置信——活像个刚现自己账本被人扒光了晒的老赖,又惊又怕,还带着点委屈。
陆九章的拆穿,如同抽掉了锁魂阵最后一丝森严的气焰。四名弱水使者面具后的眼神也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那面具下的瞳孔怕是缩成了针孔,身体僵硬得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这哪是惊骇,分明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的哲学三问现场,认知被彻底颠覆,连手里的刀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杀!给我杀了他!碎尸万段!碎尸万段!啊——"钱通神彻底疯了,歇斯底里地咆哮,嗓子喊得像破锣,唾沫星子横飞,溅了三尺远,连角落里的蜘蛛网都沾了好几滴。他一边喊一边跳脚,肥肉跟着蹦跶,活像个被踩了尾巴的肥跳蚤,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四名弱水使者眼中的动摇瞬间被更深的杀意取代!锁魂阵再次运转,幽蓝的刀网带着被彻底激怒的狂暴,以比之前更加刁钻、更加致命的度和角度,猛地向陆九章绞杀而来——刀势连绵如惊涛骇浪,彼此呼应,彻底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那幽蓝的毒火光芒暴涨,跟烧起来的鬼火似的,甜腥的死亡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仿佛要将他和空中那些揭示真相的算珠一同焚毁!陆九章眼皮都没眨一下,跟看一群算错账还死不承认的伙计似的,冷静得可怕。
刀网临头!避无可避!
陆九章眼中却毫无惧色,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绞杀而来的幽蓝狂潮,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青衫衣袂无风自动,猎猎作响,眼神坚定得像块刚算完的铁账,一步踏出,就要把这笔"烂账"彻底算清!
"账阵拆解,破绽立现!"——这哪是破阵,分明是陆九章在给刀阵算成本账,拆解利润点呢!管你什么锁魂阵,在他眼里就是本漏洞百出的假账,一拆一个准!
一声清叱如同裂帛!他并指如剑,对着空中那柄依旧悬浮、作为核心的黄铜算盘框梁,凌空一点!指尖带着内力,跟在账本上画红圈标重点似的,精准无比。
嗡——!
算盘框梁骤然爆出刺目的光芒!宛如烈日当空,亮得人睁不开眼,仿佛一个沉睡的枢纽被瞬间激活!那些原本在空中构成资金流向图的算珠,如同听到了冲锋号令的士兵,瞬间舍弃了原有的位置,如同流星般激射而下——算珠跟打了鸡血似的,嗖嗖往下冲,带着破风的锐响。
但这一次,它们的目标不再是票据,而是那四柄交织着幽蓝毒火的弯刀!是那看似完美无缺的锁魂刀阵!陆九章这是要给刀阵来个"查账",查一查它们的"账目根基"!
算珠的轨迹玄奥无比,并非直来直往的攻击,而是循着一种精密计算的、仿佛庖丁解牛般的路径,精准无比地切入刀网运转时力量转换、气息流转的关键节点!算珠像在跳踢踏舞,精准踩在刀网的每一个节奏点上,不多一分,不少一毫,跟陆九章打算盘时的精准度一模一样。
"刀利钱薄,是为利钱!"陆九章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公式,响彻刀光剑影,"刀快一分,本厚三分,徒耗本钱!"——意思就是:你们刀是快,但内力消耗太大,净利润为负,纯属亏本买卖!
随着他的话语,几颗算珠如同未卜先知,精准地撞击在两名弱水使者刀势将尽未尽、新力未生之际的刀背薄弱处!叮叮两声脆响!跟算盘珠子落玉盘似的清脆!那两名使者只觉手腕剧震,仿佛一刀砍在了滑不留手的万年玄冰上,刀势不由自主地一滞,原本连绵流畅的刀网瞬间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迟滞!他们刀上的幽蓝毒火,似乎也随之黯淡了一丝,如风中残烛般摇曳。
"刀路轮转,是为周转!"陆九章的手指在空中急划动,操控着算珠,"路繁而滞,空转无进项!"——刀路转得再多有什么用?周转效率低,跟账上的死钱似的,产生不了利润,白搭!
又有数颗算珠如同长了眼睛,并非硬撼刀锋,而是巧妙地撞击在另外两名使者弯刀挥舞轨迹的弧线内侧,或者提前封堵在他们刀势变化的必经之路上!噗噗噗!几声闷响,如同点中了蛇的七寸!那两名使者只觉刀势仿佛陷入了一团无形的粘稠泥沼,每一次变招都变得异常艰涩,原本灵动如轮的刀路顿时变得磕磕绊绊,度骤降!刀网运转的流畅性被彻底打乱,跟卡住的算盘似的,噼里啪啦乱响。
"杀意债台,虚高倍数!"陆九章最后一声断喝,如同宣判,"根基虚浮,拆借一断,满盘皆崩!"——杀意太浓,就像加了太高的拆借,看似威力大,实则根基不稳,一碰就倒,跟还不起债的老赖似的,一戳就爆!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对着算盘框梁猛地一引!
咻!咻!咻!咻!
最后四颗最为凝练、光芒最盛的算珠,如同四颗坠落的星辰,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不再是撞击刀背或干扰轨迹,而是精准无比地射向四名弱水使者弯刀手柄与刀身连接处的精巧机括卡榫!那里,正是弯刀内部传导内力、激幽蓝毒火的枢纽所在!这四颗算珠,就是陆九章出具的"查账结果",直接戳向刀阵的"假账核心"!
拆解阵法,剖析本质!利钱(刀威力)受本钱(内力消耗)制约!周转(刀路效率)被低效拖累!而支撑这一切的利钱倍数(杀意驱动的阵法威力),其根基(内力流转枢纽)更是被直接点破!陆九章这哪是打架,分明是在给刀阵做查账,从利钱、周转到拆借,拆得明明白白,最后出具烂账清单!
噗!噗!噗!噗!
四声极其轻微的、如同金针刺破水囊的声响几乎同时响起!
"呃啊——!"
四名弱水使者同时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他们手中的弯刀,那流淌的幽蓝毒火如同被掐断了源头的自来水,骤然熄灭!不仅如此,刀柄处传来一股诡异的内力反噬,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经脉逆冲而上!他们持刀的手臂瞬间麻痹,剧痛钻心,跟被一万只蚂蚁啃噬似的,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锁魂阵,破!刀网像被风吹散的蜘蛛网,哗啦啦散了一地,连个完整的形状都没留下。陆九章负手而立,青衫飘飘,跟刚做完一笔大账似的,气定神闲,仿佛刚才只是拨了拨算盘珠子。
致命的幽蓝刀网,在算珠精准的"账目拆解"下,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毒蛇,瞬间溃散!连挣扎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彻底成了"坏账"。
阵破的瞬间,正是杀敌之时!
陆九章,动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破阵的算珠尚未落地,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有快!准!狠!快得像道青闪电,准得像算盘定位,狠得像清账时的决绝——跟算账算到关键处,手起笔落,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他一步踏出,如同缩地成寸,瞬间切入一名因手臂麻痹而门户大开的弱水使者身前。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洞穿一切的内力,精准无比地点向对方惨白面具眉心下方、咽喉之上的致命穴位——廉泉穴!跟在账本上画红圈标重点似的,一指点中要害,绝不偏差分毫。
噗!
指力透骨!那使者连哼都没哼出一声,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生机瞬间涣散,软软地瘫倒在地——像袋灌了铅的面粉,咚地砸在地上,连面具都摔裂了,露出底下一张毫无血色的脸。陆九章眼皮都没抬,跟清掉一笔坏账似的,面无表情。
陆九章身形毫不停滞,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一个急旋,避开另一名勉强挥刀反击的使者,左手手肘如同重锤,带着沉猛的破风声,狠狠撞在第三名使者的心口膻中穴!手肘带风,跟抡起算盘砸账本似的,力道十足。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那使者双眼暴突,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惨白的面具,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冰冷的石壁上,"砰"的一声巨响,再无声息。连石壁都被撞出一个浅坑,可见力道之大。
第四名使者见势不妙,眼中闪过极度的恐惧,魂都吓飞了,竟不顾一切地转身欲逃!但他快,陆九章更快!青衫身影如同附骨之疽,瞬间追上。陆九章右手五指箕张,一把扣住对方的后颈,跟抓小鸡似的,死死按住,内力猛地一吐!
"呃!"那使者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跟被抽了筋的蚂蚱似的,眼中神采迅黯淡,如同被掐灭的油灯,软倒在地——像袋灌了铅的面粉,咚地砸在地上,连面具都摔裂了,露出底下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看着比账本上的赤字还难看。
兔起鹘落,呼吸之间!四名凶名赫赫的弱水使者,在锁魂阵被陆九章以"拆解阵法"破去后,竟如同土鸡瓦狗般被瞬间格杀!快得连地上的灰尘都没反应过来,四具尸体就跟摆地摊似的躺了一地,整齐得像陆九章刚算完的账册。
金库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浓烈的血腥味和甜腥的毒气混合在一起,弥漫开来,令人作呕——比钱通神改账时用的药水还难闻,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钱通神背靠着冰冷的石壁,肥胖的身体如同打摆子般剧烈颤抖,肥肉一颤一颤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肥猪似的。脸上已无半分人色,只有死灰般的绝望,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完整。他看着陆九章如同杀神般转过身,那双平静无波却蕴含着无尽寒意的眼睛看向自己,裤裆间瞬间湿了一大片,腥臊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下,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活像刚尿了泡热尿的小狗。他看着地上四具穿着水靠的尸体,又看向陆九章冰冷的脸,一股巨大的、被抛弃的恐惧和怨恨瞬间攫住了他:"哎哟喂玉无瑕你个毒妇!派俺来守这要命的金库,派这四个怪物来协助,可不是咋的,早就算计好让俺当替罪羊!老子就是你棋盘上随时能丢的臭棋子!"他越想越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活像个受了委屈的胖媳妇。
"别。。。别杀俺。。。"钱通神的声音如同破锣,带着哭腔,牙齿咯咯作响,跟打快板似的,"俺。。。俺就是个管账的。。。听命行事。。。玉无瑕她。。。她才是主谋!连俺都要坑杀!陆先生饶命啊!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哦不对俺还没成亲。。。"他语无伦次,把能想到的求饶词全用上了,就差给陆九章磕头喊祖宗了。
陆九章一步步走近,脚步声在死寂的金库里异常清晰,如同踩在钱通神的心尖上,每一步都让他肥肉抖三抖。他看都没看地上那四具尸体,跟看四堆烂账本似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散落一地的票据和账册,最后落回钱通神那张涕泪横流的肥脸上——那脸哭花得跟刚被雨水泡过的年画似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管账的?"陆九章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嘲讽,"管得一手好阴阳账!左手改贷期,右手做假账,丙字库的烂泥,也是从你这河沟里淌过去的吧?你这河沟怕不是早就被淤泥堵死了,专淌脏水!"他语气里的不屑,跟看到一本错漏百出的假账似的,满眼嫌弃。
钱通神浑身一颤,跟被针扎了似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恐惧,仿佛"丙字库"三个字是世间最可怕的诅咒——比催债的还吓人。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跟个漏风的风箱似的呼呼喘气。
陆九章却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扫过满地狼藉,最终停留在乌木长案残骸旁,散落在地的几张票据上。他俯身,用两根手指捻起其中一张相对完好的《抵押借款契》——动作跟拈起一张算错的账页似的,精准又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