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前?
议事堂简直炸了锅,因为根本没人知道这回事。
骆清宴的表情更是无辜:“连户部韦大人都知道,你们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七个老头齐齐摇头。
“运粮路线大概就是按照这个走的,陛下批了,韦大人也看了,本王还以为诸位大人都知道呢!”骆清宴一脸诧异。
“都知道?我们知道什么?”中书舍人杜大人颤声道,“不是两个月前就定好了路线吗?”
“这是本王新拟的路线。”骆清宴把一张纸拍在花梨木条案上,好整以暇地走出议事堂,命人暗中跟踪诸位大人的去向。
若他们其中有人是奸细,必定会第一时间向西陵人汇报路线图的变动。
所谓敲山震虎,这就是了。
“二殿下。”他刚出了议事堂的门,一个小内侍就匆匆递给他一张纸条,上头只有短短三个字:观仁殿
加盖了靖王府的私印,而且的确是岑稚霜的笔迹。
上回雾盈不对劲还是她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但骆清宴直觉感受到,岑稚霜并不希望雾盈回来。
若她真能好好为自己做事也就罢了,若是这般三心二意,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就别怪他把岑稚霜当弃子了。
南越齐王府。
齐王萧元济在桌案后头走来走去,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跪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说你这个金吾卫将军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把他俩给放出了城!”齐王一扫桌案,砚台咚地一声磕到了将军的鼻梁上,顿时砸出了满脸的污血。
“若是找不回来,你们全家都得跟着掉脑袋!”齐王气得七窍生烟,踹了那将军一脚,正好踹在胸口上,将军跌跌撞撞跑出门去。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一个绿衣女子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柔若无骨的手攀上齐王的手臂,“气大伤身。”
“你还不知道,萧寒祈和时闻竹跑了!”齐王恨恨道。
“是吗?”绿衣女子双眉一扬,若有所思。
她是齐王妃秦书禾,当朝中书令秦文简之女。
“王爷,宫里来信了!”一个侍卫急匆匆撞进屋子,把一封信递到齐王跟前。
齐王拆开信,逐字逐句读下去,唇边终于漾开一丝志得意满的笑意。
猎物,要上钩了。
雾盈实在困倦极了。
马车里熏了沉水香,清浅的香气悠悠荡荡,让她轻而易举地平静下来,阖上了眼睛。
“雾盈?”宋容暄见她脑袋险些磕到车厢,忍不住出声提醒。
她却睡得很沉,宋容暄轻叹一口气,把手垫到她的脑袋和车厢之间。
不料下一秒,雾盈的身体朝着宋容暄倒来。
宋容暄唇角微微翘起,又伸出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
最后终于放弃挣扎,让雾盈平躺在他的腿上。
她蜷缩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兔子。
雾盈回到了她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梦境里柳府的花草树木都那样逼真,她在水边荡秋千,湖风袅袅,掀起她的衣袂,她闭着眼睛荡至最高处,再睁眼与那片无暇的天空撞个满怀……
身后,一双有力的手一遍一遍将她托举起。
“君和哥哥,再荡高一点!”
“不行,你摔下去了怎么办?”
“不会的,就算摔下去了,你也能接住我呀!”雾盈朝他眨了眨眼。
雾盈在睡梦中呢喃:“君和哥哥,再荡高一点!”
宋容暄的脊背瞬间僵直,许久许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吧?
一丝欣喜从心底悠悠荡荡升腾上来,马车里本就很暖和,现在更显得燥热,汗水从鬓角蜿蜒而下,与她接触的部分变得灼烫起来。
马车缓缓停下,齐烨叫了一声:“公子?”
没人答应。
继续锲而不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