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梁璐之前追你,你自视清高,不答应,后来现自己被配边疆,前途一片黑暗,走投无路了。”
“就又转头去追求人家。”
“人家让你下跪,你还真就跪了!跪在了大庭广众之下!祁同伟,是,你这一跪,确实跪出了一个省公安厅厅长!”
“但你的尊严呢?”
“你的人格呢?这些你都不要了吗?!”
侯亮平脸上露出痛心疾的表情,仿佛在为那个曾经熟悉的人感到悲哀:“你是出名了,风光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你的亲人朋友,别人会怎么看你?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父母!”
“你却跪了前途!跪了权力!”
他一只手指着急救室方向:“刚才!孙连城这样侮辱陈老,陈老再怎么说,也曾是你名义上的岳父。”
“对陈阳有养育之恩!你呢?”
“你不仅袖手旁观,冷眼相看,甚至还在旁边偷笑!”
“你别以为我没看见!祁同伟,我本来以为你只是被现实磨平了棱角,变了初心,现在看来,你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和以前那个你有着天壤之别!”
他盯着祁同伟。
整个人语气沉重而失望:“曾经那个心怀理想、充满朝气、阳光正义的祁同伟学长,到底去哪里了?”
“祁同伟!”
“你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吗?”
面对侯亮平这一连串义正辞严,直戳心窝的训斥,祁同伟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胸膛剧烈起伏。
愤怒与惭愧同时浮现。
他想反驳,想怒吼,想告诉侯亮平他根本不懂那种绝望,不懂那种被逼到墙角,别无选择的痛苦!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他的确无法否认。
侯亮平说的很多是事实,他的确是变了,变成了一个他自己有时都感到陌生的人,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世道,不就是这样吗?!
就在这时。
孙连城站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挡在了两人中间。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义愤填膺的侯亮平,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极其讥讽的弧度:“凭。。。真本事。。。上来?”
孙连城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侯亮平的话。
他看着眼前的侯亮平。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嘲弄。
“我说侯大局长,亮平同志。”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是怎么好意思,怎么有脸,对人家祁同伟说出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的?”
孙连城摇了摇头。
看向侯亮平冷笑一声道:“我刚刚光顾着撕陈岩石那张老脸,忘了撕你这张臭脸了是吧?他是假君子。”
“你倒好,直接就是个真小人!”
此言一出,侯亮平当即怒不可遏,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孙连城!你什么意思?!”
“污蔑了陈老还不够,现在还想污蔑我是吧!”
“我侯亮平行得端做得正。”
“我怎么就小人了?!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这句话。
仿佛瞬间打开了孙连城身上的某个开关。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当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嘲弄。
“哈哈哈…怎么小人?”
“我说侯亮平,这话,难道还需要我替你挑明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