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年过去了。
闻慕词和谢无祸返回北冥,恰好,一向行踪神秘的闻予烟和萧辞渊竟也在府上,像是一直在等着什么。
果然,当闻慕词提出成婚的决定后,两人对视一眼,在谢无祸忐忑的目光下颔:“等着了。”
闻予烟两人估计是时候了,早便归府,就等着闻慕词回来。
闻慕词眼睛一亮。
萧辞渊冲谢无祸招手,后者乖巧地走到面前,看着他。
萧辞渊没说什么,大掌不轻不重地拍在谢无祸肩头,一下、两下、三下……像是在郑重地交代什么,但又一言未,只是狭眸深沉,定定凝视他。
谢无祸也没说话,目光坚定地对视,没有丝毫偏移。
萧辞渊又冲闻慕词招手,轻轻摸着闺女的脑袋,垂眸的眼中是浓浓的温柔宠溺:“慕慕,做你想要的吧,爹娘都支持。”
“嗯。”闻慕词重重点头。
当初萧烁轩的婚礼准备了三月,因着谢无祸没有亲人,不需协商太多,用时较少。
两月后,宸御公主的婚事传遍大陆,其排场之大之隆重令人瞠目结舌。
谢无祸是入赘,便没有接新娘一说,他从北冥皇宫出,在楚流年和罗谒几人的陪伴下步步走向公主府,这一路遍地红毯与鲜花。
而公主府内,闻予烟正在给闻慕词梳头,一下又一下,正如当年她成亲那般——
“一梳梳到尾,夫妻恩爱不用愁。”
“二梳梳到尾,白齐眉共携手。”
“三梳梳到尾,夫妻无病更无忧。”
“四梳梳到尾,儿孙遍地福禄寿。”
“五梳梳到尾,永结连理齐相伴。”
“……”
一共十梳,每一下都是母亲对女儿的祝福。
闻予烟眼中一热,望着铜镜中的闻慕词,想到当年小女儿出生后的可爱模样。
那时的小宝贝,今日要成亲了。
镜中的闻慕词红唇明艳,眸光流转,眉眼如画,颜如舜华,美到不可方物。
即便都是红衣,可身上这套婚裙,用最贵的料子,最出色的绣女制作出最华贵的红裙,敛了平日的利落潇洒,添了雍容尊贵。
很快,夙木栖急忙进屋:“谢无祸到了!”
闻予烟应声,先一步去厅堂,她毕竟是长辈,要坐上高位。
上官冉则为闻慕词覆上盖头,牵着她起身:“走吧,去拜堂。”
省去迎亲,便直接在公主府正厅拜堂。
厅堂座无虚席,皆是世间了不得的人物。
而谢无祸此时正候在门外,笑意怎么都压不住,想当初的萧烁轩一样,脸都要笑烂了。
萧烁轩扶额,压低声音:“你收敛点?”
“嗯?”谢无祸还不解,笑意依旧看他:“什么?”
“笑得太傻了。”
谢无祸目光复杂,不想和他多说,依旧盯着不远处。
很快,披上红盖头的闻慕词便在夙木栖和上官冉的陪伴下出现。
缓慢又坚定地走向谢无祸。
这短短一截路,却似乎格外漫长,像两人走过的路重重磨难。
谢无祸攥紧拳,顾不得规矩,大步迎上去,站立在身前。
闻慕词知晓眼前人是谁,伸出手,下一刻温热的手牵住她,十指相扣,又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
上官冉和夙木栖无奈对视一眼:“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好。”谢无祸依旧紧盯着闻慕词,嗓音揉成水:“走吧。”
两人十指相扣相牵,一步步走向厅堂,走过这磨难重重的一路,迎向明媚灿阳。
在众人的视线下,走入中央,面相高位的闻予烟和萧辞渊。
下一刻,喜娘长声祝辞:“一拜天地——”
两人向着室外,齐身一拜。
“二拜高堂——”
转向高位,随之拜礼,高堂上的两人目光紧紧盯着闻慕词,不舍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