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头啊袁大头,让你轮班守夜,你给老子玩这套。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你这么不怕死的。”我心中暗骂,恨不得一鞋底子抽他脸上。
吉娃娃比袁大头还通人性,只见它拱了拱脖子,把开罐器推到我跟前,示意我拿着防身。
开罐器的刃口,还没有吉娃娃的牛牛大,捅个罐头都费劲,用这玩意防身,那可真是山羊放了个绵羊屁,既他妈骚气,又他妈洋气。
本想把开罐器丢到一旁,但转念一想,还是拿着吧。
毕竟这玩意开刃了,再怎么说也比赤手空拳强点,扎身上还是挺疼的,运气好点抹到脖子的话,说不定还能割断大动脉。
我脑海里规划着所有即将生的可能性,双手撑着床板,慢慢坐直了身子。
之所以起个床都这么费劲,倒不是我腰膝酸软,肾虚乏力。
而是这个木板床的年头实在是太长了,估计和我的岁数不差上下。
稍微一动弹,就“咯吱咯吱”响,绑根弦儿上去,都能当二胡拉,但凡我的动作重一点,外面的人还以为里面在搞什么双人运动呢……
先不谈那些有的没的,且说我好不容易起身下地,抬眼再看窗外。
只见黑影忽闪一下,以极快的度消失不见,紧接着,屋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举着开罐器,缓步来到门前,摆好了迎敌的架势。
不管屋外到底是人是鬼,只要它敢进来,老子非给它扎到爽不可。
“咚咚咚”
按照民间的风俗习惯,两轮敲门之后,外面的人就要推门进屋了。
我凝神屏气,瞪着眼睛,精神紧绷到了极点,片刻都不敢松懈。
谁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身后突然传来一人慵懒的声音,“谁啊,大半夜敲什么门,有事明天再说……”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袁大头。
这小子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赶在这时候醒了。
只见他迷迷瞪瞪的揉了揉眼睛,疑惑道:“三条,你干啥呢,梦游了?”
“梦你个大头鬼,外面有东西,赶紧起来干它!”
此时再躲着藏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目标早他妈暴露了。
我壮着胆子,一把扯开了木门。
就见屋外黑漆漆一片,冷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片,刮得人睁不开眼睛,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站在风雪之中,透着十足的诡异。
我哪里顾得上其他,飞起一脚就踹了上去。
也不知道黑影是没有实体,还是它的动作太快,总之我一脚踹空,“咔嚓”一声裤裆开线,差点扯碎了蛋黄。
袁大头抡起凳子跟在后面,左脚踩在右脚上,鞋都叽霸踩掉了,几步就跑出了s形,仗着二百来斤的底盘儿自重,愣是没有栽倒。
显然他这是脑子醒了,身体没醒,舌头还打着结,火急火燎的问道:“三条,外面到底是个啥?”
我捂着裤裆,说:“不知道,乌漆嘛黑的一大团。”
“卧槽,不能是狗熊吧?那玩意皮糙肉厚,猎枪都打不死,随便一头都三五百斤,咱俩绑一块还不够给它塞牙缝的。”
“不是熊,熊没有这么懂礼貌,进屋之前还敲敲门。”
“那……那是什么?”
“我猜,八成是鬼。”
此话一出,袁大头瞬间打蔫儿了。
这小子就是这样,不怕人就怕鬼,或者说,他只害怕科学无法解释的诡异现象。
袁大头把凳子往地上一扔,大叫道:“那还打个屁,留下小畜生殿后,咱俩赶紧跑吧……”
“小陈同志,别来无恙啊。”
“老子说留下小畜生,不是小陈……诶,谁在说话?”袁大头瞅我一眼,见我没张嘴,立刻惊讶的看向门外。
这声音很耳熟,耳熟到令我不可置信。
我和袁大头两个人四只眼,齐刷刷的看向屋外,就见黑暗之中,慢慢走进一个人来。
这人头戴羽绒帽,身穿防寒服,脚踩雪地靴,双手插兜,步伐稳健。
进屋之后先是掸落肩头浮雪,然后冲我笑道:“小陈,刚才那一脚踢得不赖,有我当年的风范。”
“老……老教授,你怎么……”
这一刻,我脑子几乎短路了,手里的开罐器“吧嗒”一声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