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差不大,还有积雪垫着,肯定摔不死人。”
“那……那我也……哎呦卧槽……”
袁大头心里有阴影,死活不肯跳。
这个节骨眼上,我哪里还会给他磨磨唧唧的机会,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随后我也把心一横,跳了下去。
先后“噗通”两声,我俩借着厚厚的积雪,勉强算是平稳落地。
来不及呲牙喊疼,我拽着袁大头继续朝第二阶梯跑。
身后的子弹擦着我俩的天灵盖,踩着我俩的脚后跟,再晚半秒,那可真就折这儿了。
袁大头这回没劳烦我出力,自己一缩脖子一闭眼,自觉的跳了下去。
我紧随其后,本想着落地还会疼一下。
不曾想屁股底下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用手一摸软绵绵肉乎乎,像是一个大肉垫。
“卧槽,我不会是跳到大头的身上了吧?”
心里想着,我刚准备起身,就见袁大头躺在不远处,肋骨的旧伤叠着屁股的新伤,给他疼得直蹬腿儿。
身底下不是袁大头,难不成是席梦思?
老子这辈子都没睡过席梦思,老天爷可怜我,让我死前睡一回?
这不扯王八犊子吗。
我立马坐直了身子,想要看看身底下到底是什么。
东北这边的大山里,黑熊野猪一样不少,獐子狍子遍地都是,运气再好点的,还有可能遇到东北虎或者过山狼。
所以在雪地里压到软乎乎的东西,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保不齐身底下能钻出来个什么玩意。
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又觉得不符合常理。
哪怕这个动物再凶猛,听到枪声也会惧怕三分,怎么可能趴在原地不动呢?
还没等想明白这事,雪地里突然探出一个灰白相间的大脑袋。
毛茸茸的大脸正对着我,嘴巴一张,哈喇子直流,臭气熏天。
卧槽,是狼!
过山狼!
我暗暗叫苦,心说今儿真他妈是中头彩了。
过山狼从不单独行动,走到哪都是成群结队,天越冷,这玩意越凶。
要问为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饿的。
茫茫林海,一山连着一山,等到冬天,几乎所有动物要么猫冬,要么迁徙,只有极个别种类会选择呆在原地,顶着零下好几十度的天气硬抗。
在这极个别的种类中,过山狼就是其中之一。
自打2ooo年,野猪被移出“三有”名录之后,东北各地先后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打野猪运动。
政府出钱,打多了有赏。
这可把禁枪多年的老猎人乐坏了。
他们摸到枪之后,管它野猪还是野狼,哪怕是野人,在大山里遇到也绝不放过。
借着打野猪的由头,过山狼只在一年之间,就被打成了濒危保护动物。
黑市里的狼牙,也从原价2ooo一颗,硬生生的干成3oo一对儿,老主顾要买的话,买一对儿还能送一对儿。
所以这几年,很少有人在山里见到过山狼,没想到今儿竟然被我陈川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