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回绳索,重新装上钉头,找好角度又射了一。
这一次位置没偏,可惜飘过来一尊陶俑,正好给挡住了。
“妈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我暗骂一声,伸手再去摸钉头。
这不摸不要紧,一摸之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咋的了,扎手了?”
“钉头只剩一了。”我说。
“你小子压根就没有打枪的经验,还是给我吧,让我来。”
“你打的是手枪,老子打的是真枪,这他妈的能是一个东西吗?”
最后一枚钉头至关重要,射中了万事大吉,射不中还不知道之后会有多少麻烦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的平复一下心情,又瞄了一眼脚下,照这个度落地还需要一段时间,足够了。
装填,上膛,瞄准,射击。
这种当机决断的时候,最忌讳犹犹豫豫。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磨磨唧唧,只会徒增压力。
且说这最后一枚钉头带动着绳索,擦过青铜将士的边,穿过断裂石头的缝,贴着琉璃瓦片的沿,一下扎进藩王的胳膊里。
我本来瞄的是藩王的肚子,那里肉厚,膨胀钉更容易展开,不至于脱钩。
不过射中胳膊也不赖,总比射在手指头上面强。
我用力拖拽绳子,在相互作用力的影响下,藩王朝我靠近,我也朝着藩王靠近,大有双向奔赴的架势。
袁大头上来帮忙。
吨位大就是不一样,俩人绑到一块,堪堪稳住身形。
吆喝着号子拽了几下,我突然心头一紧,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猛然攥住了我的心脏。
他妈的,藩王怎么流血了?
刚才离的远,外加他穿着一身朱红色的衣衫,所以看不分明。
现在离得近了,就见藩王胳膊上的伤口,正在不断往外渗出鲜血。
死人是不会流血的,就算流,也是黑臭的粘稠血液。
袁大头尿酸高,血糖高,前列腺还有点钙化,照他那个身体状况,去医院抽一管血出来,都不一定有藩王这么红。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再看藩王的脸,总觉得他的嘴角上扬,似乎透露着阴谋得逞的笑意。
不管了,也不能管了。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想那么多干叽霸,先把藩王怀里的玉匣子抢过来再说。
我恨不得长出两对眼珠子,一对盯着藩王,一对盯着玉匣子。
颤颤巍巍的伸手,指尖刚碰到匣子,藩王猛的睁开眼睛,歪着脑袋看向了我。
说实话,上课偷看小黄书,让老师逮个现行,都没这么惊险刺激。
我脑瓜子“嗡”的一下,几乎炸开。
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丢了钉枪和绳索,双手搂住玉匣子用力抱进怀里,紧接着抬腿一踹,就把藩王蹬了出去。
刚才的一切袁大头并没有看到,他从我背后探出脑袋,说:“卧槽,你给藩王老儿身上安电动玩具了?”
“什么电动玩具?”
“你看他,玩具的功率还不小呢,都他妈抽成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