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突然,我慌忙低头一躲,还没等站稳脚跟,左右两个骷髅挥刀再次劈砍而来。
还是袁大头急忙赶上,连环踢脚猛踹,才助我杀出重围。
战事一下子从以二打一,变成了混乱大战。
袁大头骂道:“妈的,这些排骨精不好好扛着大船,跑甲板上干什么?”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倒是张袍心里明镜,说:“冥河借寿的仪式只完成了一半,阴阳契未结,生人债未销,这些阴兵自然要抓替身填命……”
话到一半,张袍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借着钻天鼠敏捷的身形,“蹭蹭蹭”的窜到桅杆上,四下张望。
突然他的脸色从忧转喜,阴笑一声,对着下面喊道:“嘿嘿,恕不奉陪,欠阴兵的船钱,就劳烦二位垫付了。”
说罢,张袍从桅杆上一跃而下,跳入茫茫迷雾之中,消失了踪影。
“三条,傻狍子跑了,咱俩怎么办?”
“背靠船舵,先打退这一波再说。”
我一没有过多的情报,二没有足够的视野,三没有钻天鼠身轻如燕的本事。
迷雾之外一切都是未知的,贸然跳下去的话,一旦栽进能沉鹅毛的河水里,那和自寻短见有什么区别?
我和袁大头只能且战且退,背靠着船舵作为掩体,拼死抵抗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唰唰唰”
骷髅士兵刀光闪着寒芒,剁肉锯骨般直劈而来。
其中一刀擦着我的头皮挥了过去,幸亏我棉鞋里没垫鞋垫,不然这一下肯定见血了。
长时间的神经紧绷,外加高强度的体力消耗,让我脑子逐渐变得昏昏沉沉。
袁大头那边也不好过,我俩都被石人抽去了半管血,就算袁大头有肾上腺素傍身,但是那玩意就像蓝色小药丸一样,只会让人暂时威风,到了最后,该疲软还得疲软。
“哎呦卧槽。”
忽然,袁大头惨叫一声,一不留神就被打倒在地。
这一下,就相当于马谡失了街亭,关羽失了荆州,相对稳定的防守格局瞬间被打破,随便来个骷髅给袁大头一刀,这小子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我不顾危险,伸手想要去拽他,可是眨眼间的功夫,袁大头就被涌上来的骷髅海淹没。
此刻的我,已经被绝望和愤怒占据,大吼一声,疯似的挥舞着手里的工兵铲。
“三条,甭喊那么大声,快趴下。”
密密麻麻的骷髅海中,突然传来了袁大头的声音。
我又惊又喜,应了一句,“你小子没死?”
“别废话,快趴下,这些骷髅没脑子。”
我虽然没理解袁大头的意思,但是出于对他的绝对信任,我立刻双手抱头,“呲溜”一声趴倒在地。
果不其然,那些带甲的骷髅好像没看到我一样,兀自挥动着手里的武器,机械般重复着劈砍的动作。
“看吧,这些玩意没脑子,完全就是在乱砍。妈的,乱拳打死老师傅,差点被这些玩意给莽死……哎呦,踩我手了。”
我的手也被踩了一下,钻心的疼。
现在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不过带甲骷髅密密麻麻,想要从甲板上爬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袁大头问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细心观察了一会,就现每一个骷髅的脚步,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都在遵循着某种规律。
“想到了,原来是这样……”
袁大头问:“想到啥了。”
“每一个骷髅,都是一颗星星。”
“啥意思?”
“你看,这些骷髅围绕着大船中央的桅杆,在椭圆形的甲板上周而复始的运动,恰似北斗七星绕天枢,南斗六星循黄道,阴气聚为天河,方成冥船借寿之局。”
“没懂,说人话。”
“说人话就是,每一个骷髅,都是一颗星辰的提线木偶,我能用《星海拾遗》提前预测骷髅的行动轨迹,然后逃出甲板。”
“卧槽,这么神?”
“别废话,跟紧我。”
既然已经看透了骷髅背后的秘密,就没有必要趴在地上匍匐前进了。
我口中默念《星海拾遗》,眼神不断观察着骷髅的脚步。
“贪狼耸立,文曲低平,巨门厚重,禄存峥嵘。七政四余,循环不停,阴阳消长,祸福相成。”
我拉着袁大头,左一侧身,右一抬手,轻松化解了骷髅凌厉的攻势。
“天星垂象,地脉潜行,紫微垣中,帝座分明。龙脉蜿蜒,气聚成形,山水交会,金水相生。”
接下来的每一步,走的都有惊无险,好似武侠小说中“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绝顶轻功,多走一步掉脑袋,慢走一步丢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