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店主拿出两样东西,摆在我的面前。
一捆雷管用红蜡纸裹着,引线头焦黑卷曲。还有一个药盒,是医院常见的蓝白包装,边角已经磨的毛,也不知道过没过期。
店主说:“现在零下二三十度,冻土层比内增高的鞋底子都厚,想要下地干活,单靠工兵铲是不行的,必要的时候还得用雷管炸,不过这玩意动静大,用的时候要小心。还有这盒药,叫蒙脱石散,使用说明回去自己看。干你们这一行的,蒙脱石散是必备神药,不带这个的,都是外行……怎么样?这两样东西买不买?”
“买,一起包上,都买。”
“好,一共两万一千二,收你个友情价,两万。”
我干净利落的付了钱,谢过店主之后,便和袁大头一人背上一个大包,离开了店铺。
考虑到包里的东西大多是违禁品,想要去石磨村的话,肯定不能坐大客车。
太原老街的路口,黑车多的是,我随便找了一辆,谈好了价格,便向着石磨村进。
路过市的时候,我还专门下车买了条烟,带了一盒脑白金和蚁力神,又买了几个面包填肚子。
这一趟我预先已经有了打算,准备去雨姐家落脚,她家距离养猪场很近,行动起来更方便一些。
最主要的是,经过前几天的接触,我现雨姐这人还不错,这次自然是不能空着手去,脑白金和蚁力神就是带给她和老蒯的见面礼。
黑车以极快的度驶出了市区。
油门踩到底,是沈阳黑车的共同特点。无论路况怎么样,闭眼踩油就完事儿了。
上一场大雪过后,除了国道上的积雪清除干净了之外,其他沟沟岔岔的小路根本就没人清理。
左边傍山,右边悬崖,黑车司机不管不顾,愣是在雪地上开出了七十迈,活生生把我的十八厘米,吓成了小茧蛹。
袁大头更是惊呼连连,说黑车司机的八字太他妈硬了,就这八字,往白纸上一写,拿手上都能当菜刀。
司机也不言语,只是一味的加。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大概在晚上七点,终于到了石磨村的村口。
我脑仁儿都要被晃匀了,只感觉天旋地转,去往雨姐家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袁大头嘟嘟囔囔,骂司机是个傻逼。
我俩一前一后,背着大包提着小裹,累的呼哧带喘,终于来到了雨姐家门口。
还没等敲门,我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呜呜呜”的抽泣声。
好像是雨姐在哭。
袁大头说:“三条,咱俩来的可能不是时候,人家小两口该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我听着不像是吵架,而且院子里的三轮车也不在,这就说明老蒯没在家。
“咚咚咚”
我轻轻敲响房门。
门内的抽泣声突然停止,但是没有人开门。
“咚咚咚”
我又加大了力气敲了敲,这一次终于得到了回应。
“谁啊?”
说着,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雨姐眼角带泪,语气中难掩心中的焦急,“原来是你们俩啊,大冷天的,快进来吧,里面暖和。”
我和袁大头厚着脸皮进了屋,简单客套了几句,又问雨姐为什么愁眉不展。
雨姐说老蒯昨天晚上就骑着三轮车,去养猪场那边下套子,准备年前再套个野猪,也不知道那边到底生了什么事,老蒯整整一天一夜都没回来。
雨姐心里焦急,找遍了村里的其他男人,大伙都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就是不愿去养猪场寻人。
雨姐实在没办法了,正想着怎么一个人去找老蒯,可还没等出,我俩就来了。
袁大头一听,心头瞬间涌上一股使命感,他先是安慰了雨姐几句,让她不要着急,然后拍着胸脯保证,去养猪场找老蒯的事,包在自己身上。
雨姐眼泪又止不住了,她握着袁大头的手,说:“有两个小老弟帮忙,我就放心了,去养猪场的路不好走,夜里又没有车,你们只能沿着苞米地后面的小路一直走,路上应该有车轱辘印,还是很好辨认的。”
“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袁大头把包裹往地上一扔,转头就走。
“慢着,还有件事没搞清楚。”
“雨姐说的还不明白吗?顺着苞米地走,路上有车轱辘印……”
“不是那个。”
我没理会袁大头,而是转向雨姐问道:“我还有个事想问,我听老蒯说,养猪场里闹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