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的事我必须得问明白,这里面肯定大有蹊跷。
既然套野猪是个赚钱的买卖,那为什么整个石磨村的村民,只有老蒯一个人去养猪场下套子?
还有更可疑的是,前几天我和袁大头披着野猪皮进村,就差点让村民围殴。
这就说明石磨村的村民还是很团结的。
老蒯失踪了一天一夜,村里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不帮忙,他们之所以选择见死不救,肯定是在忌惮什么。
雨姐看我的态度十分坚决,知道不能再隐瞒了,于是抹了抹眼泪,叹气道:“唉……本来不愿提这件事的,毕竟我家的收入来源,全靠着套野猪,如果……如果城里人知道养猪场闹鬼的话,谁还会买我家的野猪肉……”
“放心,这事我肯定烂在肚子里,不会再和其他人说。”
“好,我信得过小老弟……”
屋里的灯光,不知道是电路老化还是接触不良,猛然间忽闪了几下。
雨姐似乎早已习惯,自顾自的坐在炕上,说起了养猪场闹鬼的事——
养过猪的应该都知道,猪的眼睛不会向上看,只能向前或者向下看。
但是老蒯前几天,却在废弃的养猪场里,现了一只奇怪的野猪。
这只猪把两条前腿搭在墙上,似乎想要学人一样站起来,嘴里还哼哼唧唧。
一连尝试了几下,野猪都没有成功,反而四脚朝天的栽倒在地。
这不栽倒不要紧,倒地的野猪无意之间现老蒯正在暗处观察自己。
根据老蒯所说,野猪的那个眼神,就和人一模一样,会用眼睛往上瞟着看人。
村里一直流传着养猪场一家人阴魂不散的传说。
起初老蒯还不相信,现在亲眼所见,顿时吓得汗毛倒立,撒腿就跑。
他先入为主的认为,一定是阴魂附在了野猪的身上,才让一头畜生有了人一样的眼神。
忍不住回头一看,竟然现那头野猪竟然用两条腿,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神似当年的养猪场厂长。
这就有了当天夜里,我和袁大头听到老蒯在里屋嘀嘀咕咕,说着养猪场闹鬼的事。
袁大头听到这里噗呲一笑,说:“就这?两条腿走路的野猪有什么新奇的,我还见过三条腿的男人呢,你说是吧,三条。”
袁大头拿我开涮,我的注意力却不在他的身上。
我看着雨姐的眼睛,总感觉她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俩。
废旧养猪场的情况,可能比雨姐说的更加严重。
我留了个心眼,背上一包物资,顺着雨姐所指的方向,沿着苞米地朝养猪场走去。
这包物资里,有狼眼手电、罗盘、伞兵刀。
这几样东西,能在危险时派上用场,而且我还可以借助罗盘,看看养猪场的风水格局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今夜的月亮像蒙着层毛玻璃,积雪反射的光,刺得人眼皮胀。
我和袁大头的脚程很快,顺着车轱辘印,走出苞米地,绕过一个山头,大概用了一个小时,就来到了养猪场附近。
远远看去,养猪场仅剩的半扇铁门在风里来回开合,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生锈的合页,出瘆人的吱嘎声,半截“品质第一”的标语纸,一侧挂在门上,一侧飘在风里,好似鬼魅乱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我总感觉这里冷飕飕的。
这种冷不是冬天气温低的那种冷,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荒凉。
袁大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从包里掏出狼眼手电,慢慢向着大铁门靠近。
前几天坐着老蒯的三轮车回沈阳时,从山上往下看,我还没感觉养猪场有多大。
现在走到了跟前,这才现养猪场的占地规模足有几千平。
铁门里面是一个开阔的大院子,院子深处才是一排排整齐的猪舍,月光把猪舍的影子拉成獠牙状,一根根整齐的码在雪地里。
“这破地方怎么比潮汐墓还他妈瘆人……”袁大头裹紧了衣服,手电光扫过一间间猪舍。
点点浓黑色的血污早已凝结成霉斑,活像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我把伞兵刀握在手里,提醒袁大头小心点,说不定哪个犄角旮旯就能窜出一群野猪,被这玩意撞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东北这边有句古话,叫“一猪二熊三老虎”。
这个排名不是单纯的战斗力排行,而是对人威胁程度的排行。
熊也好,老虎也好,战斗力肯定比野猪强上好几倍。
只不过这些危险动物的数量稀少,而且没有成群结队的习惯。
所有只有点子背到家的人,才会遇到。
基于这一点,熊和老虎的威胁排名自然靠后。
可是野猪不同,这玩意一出动就拖家带口,动辄十几头,少则三五头,到处横冲直撞。
野猪作为杂食动物,一旦把人撞倒了,会不停的踩踏撕咬,眨眼的功夫就能把人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