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毕竟是个后宅妇人,哪里禁得住这般威严气势,一时不敢再辩驳,却依旧倔强地跪着,不肯起身。
何棠突然冷笑出声:“相爷是没瞧见您夫人听见要照顾祁儿时,眼底那藏不住的嫌恶,现在您居然硬逼着一个当娘的,把自己视若珍宝的孩子,交给一个嫌弃他的人手里,换谁谁能愿意?!”
别人怕他,她可不怕!
何骋看着公然顶撞自己的何棠,登时勃然大怒:“何棠,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只是说了实话,相爷要杀要剐随意!只不过。。。。。。”
何棠丝毫不惧道:“这样无缘无故处置了我,就不怕国公府那边不依?”
“嘭!”
何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作响,“笑话,你以为我会怕国公府?!”
“您自然不会怕国公府。”
何棠语气冷然:“但您怕人言可畏,怕传出去不好听吧!”
“大嫂一片慈母心为祁儿打算,您非要横插一脚棒打母子情深,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你胡说八道!”
赵夫人气的插嘴道:“你以为谁都跟老大媳妇一样被你迷惑?就凭你?把祁儿交给你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赵夫人话落,何骋立刻附和斥道:“你母亲说得对!事关祁儿性命,交给你才是笑话!你有国公府撑腰,我动不了你,但这相府里的事,我说了算!我不准老大媳妇再让何棠碰祁儿一根手指头!”
何骋看了一眼江叶,语气强硬:“老大媳妇,你若执意要祁儿由她诊治,那日后,你就真的不用再照顾祁儿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厅里的人都听得明白。
江叶最恨被人威胁,更何况此事本是她连累了何棠,若再让何棠因她受辱,她这大嫂就太失败了!
最重要的是,她说过要何棠给祁儿诊治,言出必行!
江叶硬着头皮刚想开口,何棠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看向何骋。
“相爷何苦这样威逼一个爱子心切的母亲!既然你们这么讨厌我,那我不给祁儿诊治就是。”
她一个人倒不怕,但如今牵扯到江叶母子,硬碰硬只会让她们在相府里受为难。
反正明面上他们不让,那她便私底下来给祁儿看病就是。
何棠突然的退让,倒是让何骋一愣。
他眯了眯眼,语气不善,“方才你牙尖嘴利说了这么多,现下说不治了倒是说的爽快,别以为老夫瞧不出来你有什么小心思!”
何棠闻言笑起来,“我治不行,我不治也不行,合了半天我怎么都有罪呗,那你赶紧去衙门敲登闻鼓告我啊!”
“你这孽障!”
何骋被她这话气的浑身抖,额角更是青筋暴起!
“父亲息怒。。。。”
一直沉默不语的何湘雅,见时机成熟,这才柔柔开口:“既然国公夫人已答应不再给祁儿看诊,您就消消气吧。”
随即她抬眸睨向何棠,声音依旧轻轻柔柔,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不过国公夫人日后行医可要谨慎些,方才给祁儿扎针,竟让他吐了血……这也就是在自家,若换了旁人,怕是早就告到衙门,说您庸医害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