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骋一进门,脸色耷拉的厉害。
“相爷(父亲)安好。”花厅里几人站起身冲何骋请安。
何骋在主位落座,其余几人才坐下。
“老大媳妇。”
何骋眸光肃然,头一次对江叶冷了脸。
“在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一家之主?”
他对这个大儿媳一向满意,如今却深感失望!
江叶心惊了半瞬,立刻起了身来。
“父亲息怒,儿媳绝无不敬之心,只是祁儿的身子一向是我在照料,如今想请小妹帮忙诊治,也是为祁儿着想。”
何骋听了,眼神转向何棠,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冷哼一声:“就凭她?”
“我看你真是糊涂了!”
何骋眉间染上一丝薄怒,呵斥道,“京城多少名医,你就非得找这个品行不端,半桶水晃荡的人?!”
话音落下,见江叶的脸色瞬间僵硬的难看,何骋察觉到自己话说的有些重,略缓了缓。
“我知道你照顾祁儿辛苦,我们虽不能时时去看,心里也一直记挂着,薛神医的下落我已查到,不日就能请来给祁儿诊治,你就别再想这些歪门邪道了。”
“她主意可大得很!”
赵夫人见江叶被训斥,本来憋了半天的气总算是出了点,结果又听自家相爷的这番话,心头更是不忿。
“方才我就已经告诉老大媳妇,说相爷您找到薛神医一事,可她倒好,说什么不需要薛神医,只要何棠!”
“愚蠢!”
何骋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盯着江叶:“连薛神医都信不过,倒信她?我看你是忘了她从前是怎么谎话连篇的了!”
“父亲这话听着倒是有趣的紧!”
何棠被一再贬低,脸色也冷了下来。
“您污蔑我医术不精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污蔑我谎话连篇,不妨把话说清楚,我骗人,我骗了谁?怎么没骗的?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你自己做下的事,自己心里没数?”何骋没好气的睨了何棠一眼。
何棠嗤笑一声:“呵,原来相府给人定罪,全凭一张嘴,连个真凭实据都不用啊!”
“我从前倒是小瞧了你,竟不知你如此伶牙俐齿!”
何骋眼神地睨着她,“我告诉你,就算你再能说会道,这相府也是我说了算!我说不行的事,我看谁敢!”
“老大媳妇,从今儿起,祁儿不用你照看了,交给你婆母!给他看病的大夫,我来找!”
他转头望向江叶,语气不容置疑。
江叶哪里能放心将何林祁交给别人照看,心急如焚,脸上一贯的娴静全都消失殆尽。
“父亲!父亲——!”
江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了声色:“祁儿从小就是儿媳亲手带大的,他的饮食起居和病症只有我最清楚,若是换成旁人,儿媳怎么能放心!还请父亲收回成命!”
其他的事情可以不争不抢,可以放手,可以不管,可唯独祁儿,是她的底线,她绝对不会让步!
“你这是质疑我的决定?”何骋声音低沉的厉害,带了久居上位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