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林夫人眼神闪躲的厉害,沉了脸色冲何棠呵斥道:“你不好好待在府里,整日往外跑什么?!去个破笔墨铺子也值得嚷嚷,赶紧滚回你的晚香院反省去!”
骂完何棠,她又看向顾淮知,语气焦灼道:“淮知啊,你如今外放回京不久,定有许多事等着你去处理,你赶紧去吧。”
她必须把儿子给支开!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淮知知道!
“不劳母亲费心。”
顾淮知眼神微沉,没理会林夫人的话,凌厉的目光落在何棠身上:“你接着说。”
何棠没直接回答,而是扬声对外面道:“把那位老人家请进来。”
农夫一进屋子,何棠便温声道:“老人家,您说说,今日去那笔墨铺子,所为何事?”
农夫连忙将儿子如何被扣下,自己如何凑钱去赎人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顾淮知听得神色愈阴沉。
何棠挑眉看向老脸煞白的林夫人:“婆母您听听,我今日若不是去了铺子,还不知道自己名下竟藏了这么一个黑赌坊!您说,这种胆大包天、欺瞒主家的奴才,该怎么处置才好?”
林夫人身子不觉颤了颤,强作镇定:“你…你铺子上的人,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问我做什么!”
何棠看着她死鸭子嘴硬的模样,轻轻嗤笑一声:“可有人说,是你指使的。”
她话音一落,朝门口使了个眼色。
很快,笔墨铺的那名主事立马被带了进来。
“婆母,可认得这人?”何棠目光平静地看着林夫人。
林夫人手在袖中死死攥着,强压下心慌,硬着头皮否认:“你铺子里的人,我…我怎么会认识!”
听见林夫人矢口否认,主事只觉得脖子凉。
何棠撇头看向他,微微一笑:“主事,我婆母说不认识你呢?”
到了这份上,为了活命,他豁出去了!
主事扑通跪下哭喊道:“太夫人!您怎么能说不认识小的啊!当初是您让小的挤走原来的主事,替您打理赌坊的!大小事务都是您吩咐的,小的只是听命行事啊……”
“你、你胡说八道!”
林夫人神色仓皇,打断他的话,“我看就是何棠故意联合你一起来诬陷我!”
她红着眼眶看向身旁冷着一张脸的顾淮知,语无伦次道:“淮知!你看见了吧!就是何棠!是这个贱妇联合这狗奴才来诬陷我!一定是她!就因为我昨日因为清雪的事,误会了她,她就怀恨在心,设局害我!”
“好,婆母既然说是诬陷。”
何棠不慌不忙,拿出那本厚厚的账册,“那国公爷不妨看看这个。”
林夫人脸色一变,下意识想要抢过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先她一步伸了过去,从何棠手上将账本接过去。
顾淮知面容冷峻,强忍着心头的怒意,将账本一页页看完。
林夫人心提到嗓子眼,声音颤道:“淮知,你可不能相信他们,假的,都是假的!”
顾淮知合上账本,难掩怒意睨向她:“母亲,证据确凿,您还要狡辩?”
“这账本上白纸黑字,赌坊的每一笔脏银,都进了您的私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