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良神色复杂地看向周桦骢,意思像是在询问:大人,您老不都安排好了吗?怎么李千重临时反水了?
“你看本官作甚?”周桦骢脸色一沉,“本官今天只是旁听,案件由你们刑房自行审理。”
“是大人。”吴良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证人,“龚不应、甄健仁,会不会是你们记错时间了呢?”
龚不应和甄健仁相互对望,点头如小鸡啄米,纷纷说自己记错时间了,沈庆之是申时买的酒菜,酉时出现在白胜家的。
“不改了?确定就是这个时间了?”沈庆之声音突然高八度,吓得龚不应二人全身一激灵。
“不改了,不改了。”龚不应、甄健仁重重地点头。
“吴大人,草民没记错的话,孙捕头是酉时把草民抓来县衙的。”沈庆之意味深长地看着吴良,“敢问大人,草民在家如何杀人呢?”
“沈庆之,你爹正在考秀才,你不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也要想想你爹的仕途,我劝你还是乖乖伏法。”吴良眯起眼:律法的解释权在老子的手里,让你死也是轻而易举。
“大人此言差矣。”沈庆之昂起头,“仵作已经证实,白胜死于未时,难道仵作也错了?”
“这……”吴良顿时语塞,证据链这东西就是一步错步步错,根本没有弥补的机会。
“既然吴大人不知道怎么审案,我看还是让县尊大人审案好了,你这刑房主事一点儿都不专业。”沈庆之对着周桦骢行了跪礼,“草民请县尊大人主持公道。”
“嗯,准了。”周桦骢抖了抖衣袖,起身后走向官椅。
吴良僵立原地,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即将生。
“沈庆之,你冤从何来?”周桦骢周深威严尽显,官威十足,就连周围旁听的李千重几人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大人,草民也有证人,就在堂外等候。”
周桦骢一拍惊堂木,“带证人上堂。”
很快,一名身穿戎装的卫所军卒牵着狗走进公堂。
“大人,草民怀疑这酒菜无毒,请准许土狗试毒。”
“准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土狗吃了作为证物的四菜一汤。
瞪了足足一炷香的工夫,也不见土狗毒身亡。
“吴大人,你说我毒杀白胜,可酒菜里根本没有毒,你怎么解释?”
“这……我……”吴良当即语塞,竟然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大人。”军卒对着周桦骢行了军礼,“我等奉命检查白胜的尸体,从白胜脖子上的勒痕可以判断,他是让人从背后用绳索勒死的。银针验毒后现,死者只有喉部现剧毒,腹部和肠胃中并没有任何剧毒。故而可以判断,白胜是死后被人灌了毒药。”
军卒的话音刚落,甄健仁和龚不应就全身瘫软的倒在地上,吴良的额头上更是布满冷汗,眼睛里满是惶恐。
该走的流程全都走完了,周桦骢捋了捋胡须,“沈庆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大人,学生一告灵山镇里正龚不应欺压百姓鱼肉乡里;二告税吏甄健仁滥用职权贪赃枉法;三告刑房主事吴良颠倒是非陷害忠良。”
沈庆之高举手中状纸,“现有灵山镇所有百姓集体签字画押的状纸呈上,还望大人为草民以及被欺压多年的百姓申冤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