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该如何缓解这种烦躁,甚至只能想到砸东西一类的办法。
但一旦殿内有了什么动静,殿外的侍卫势必又会询问他的安危。
姜承肆此刻并不想听到丝毫关于外界的声音。
几番辗转之下,他心底的一个念头愈演愈烈。
或许见了血光,自己便能平静下来了。
他需要那种殷红的色泽,来为自己舒缓心绪。
一旦形成了这种念头,他便再也不能停止自己心底不断向外扩散的暴虐因子了……
良久之后,殿内依旧静默。
夏鸣蹲坐在墙角的位置上,时而看向殿门,时而对着殿门呆。
半个时辰已过,皇上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或指示。
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思绪在心底绕过一圈后,夏鸣有些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顺着过道的一端,走到黄为善所在的位置,忍不住开口道。
“黄总管,皇上已独自在屋内呆了半个时辰。”
“您看……奴才能进去看看么?”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闻言,黄为善停下了来回踱步的动作,轻叹一声,语气颇为无奈。
“看看?你不要脑袋了?”
“皇上吩咐了让咱们在殿外候着,若你此刻贸然上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可如何是好?”
他此刻压低了声音,回应着夏鸣的话。
但此处距离殿内只有一门之隔,身为习武之人的姜承肆,自然能一字不落的听清。
“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落在桌面上的声音响起,而在他听来,这声响极为悦耳。
因为此刻,这声响是因他而起。
“滴答,滴答……””
水滴声有节奏的响着,听起来缓而轻。
桌上放置着一柄嵌满宝石的短刀,刀柄的另一端沾染着些许殷红色。
此刻滴落在桌上的并不是水滴,而是顺着他左臂留下的血。
姜承肆面上的表情明显舒缓了许多。
他望向手臂上那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虽带有刺目的色泽,但他未有丝毫痛觉。
或许,这痛在心里,而不能附加在表面。
在最新的伤口边,也有两道与此长短和大小差不多的疤痕,已经只剩下细小的痂。
这不是他第一次向自己拔刀,自然也知晓应该怎样才能让这血不至于一直流着。
至于为什么是左臂……
因为他明天仍要批折子,划伤左臂会让他批折子的度变低。
伴着这声响,一股清凉感萦绕在了姜承肆的心田,让他得以短暂的进入了一种放松身心的状态。
一盏茶的功夫后,血已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