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对视过一瞬之后,黄为善才从震惊之余回过神来。
“罗升?”
唤出这名字后,他忽然意识到此时的情形,连忙请罪。
“皇上赎罪,奴才一时多言了。”
他将腰弯的极低。
姜承肆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便没追究什么,甚至当做没听到。
“朕收在库房的字,便是你划坏的?”
他冷笑一声,将自己的目光放在殿中所跪之人的身上。
这问话的语气听不出怒气,但其中蕴含着的冷意,却让殿中之人打了个冷颤。
罗升原本垂着头的时候比身旁的侍卫还要更高一些,此时的他却软了腿脚,跪倒在御前,说不出话来。
那几名侍卫中的领队,在此间隙时刻禀报着。
而罗升在他们之间面容死灰的瘫坐着,只跪坐在一旁愣神,连辩解都没有。
姜承肆在座上冷冷的听着,便觉心底寒。
听完侍卫的简短禀报,他大体也对此有了了解。
此人是御前太监中,个子排第三高的,空有些力气,也热心于帮着旁人完成活计。
他平日里一贯东走西瞧,时间久了,在御前的人缘也还算积攒的不错。
罗升每日里负责的任务是看守养心殿的殿门,悬挂以及整理字画。
他个子高些,负责这一类的事物,要比普通身高的太监方便些。
正是看中了这一点,黄为善才将这类活计分配给了他。
如今看来……
黄为善看似是一直站在皇上一侧默不作声,实则,他心底已经变得燥热。
手底下的人出了事,那他这个总管子自然跑不了责任。
想到此处,黄为善忍不住攥了攥手中拂尘的柄端。
他刚要开口请罪,却到听一声响动。
一直端坐着的皇上站起身,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一瞬间后,看向罗升。
“朕只问你一句。”
“侍卫所禀的这些,你可知罪?”
低沉的问询声传入脑海,只在转瞬时,罗升便立刻俯膝行了几步。
“奴才知罪!”
“是奴才一时鬼迷心窍,才将这字……拆了。”
他声音有些颤,但依旧强忍着惧意,在沉顿了片刻后,接着开口。
““此事全是奴才一人所为,绝无旁人协助,绝无旁人要挟奴才,绝无……”
“总之,此事跟旁人绝不相关。”
“奴才恳请皇上,千万不要彻查此事啊!”
说到后半段时,他有些情绪失控,想抬对上皇上的视线作答。
这一举动却被离他最近的两个侍卫提早察觉到了。
打算抬的一瞬间,他便被身畔的两位太监钳制在了地上。
此刻,他比方才回话时的姿态更低,视线只能看到不足一指的地方。
方才面色还有些低沉的姜承肆,在听到对方“补充”的一番话后,却有一瞬的迟疑。他方才只问了一句,还未定罪,这不识趣的太监却回了许多与自己的问询不想干的话。
与旁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