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是第三碗了吧?”
黄为善转身去桌边又倒了一碗,正端着药碗来到榻边时,却夏鸣依旧双目紧闭。
只是……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红润来形容了。
这分明是快憋得喘不过来气儿的样子。
黄为善眉头一皱,思来想去之间还是决定放下碗。
对方这气色好的有点儿过头了。
于是,他干脆以为是这药见效太快导致的,也就一边感叹刘太医的医术高明,一遍担心这药喝多了会适得其反。
“那刘太医说,此药大概是为了壮阳而驱阴。”
“但夏鸣毕竟不是……
”若加量太多恐怕也会对她不好。“黄为善正寻思着,心底终于打定了主意。
眼看着快要到了当值的时间,他轻叹一声,转身关上了房门。
深处幻境中的夏鸣将头顶晃悠着的声音听了个遍。
此刻在听到自家舅舅的声音戛然而止后,她恍然松了口气,连心底的怒意也消散了一小半。
“呼……”
但一想到那些说不上名字的苦汤药是他亲手“灌”给自己的,夏鸣就再次被点燃了心底的火气。
“晕倒了要吃药是很正常,哪怕是这药苦一点,也还算是正常。”
“那为什么要一顿药喝一整罐?”
“还要五碗五碗的给我灌啊!”
“刘太医……”
她骤然回想起了刚刚听到的这个名讳。
那就是说,自己的药是这位开的?
夏鸣嘴角微动,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她虽然对太医院不熟悉,也从未听过这号人,但此刻,她算是将这名字刻在了心底。
养心殿内。
姜承肆刚一接手到那份被去了蜡封的答卷,还未来得及打开,就蜷缩起了手指。
那道清脆又带着哀怨的声音,一字字像是珠玉滚落般,在他脑海中流连。
此前留存在心底的那些烦闷心绪,此时忽然停止了散,渐渐沉寂下来。
朕就知道,她还未赚够出宫去外面逍遥的银子,才不会如此薄命。
黄为善刚跨过殿门时,看到的便是他这副嘴角微微扬的样子。
他险些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不然怎么皇上刚一看到自己就收了笑意?
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是看错了,耳畔却响起了一句让他更为惊愕的话。
“小夏子可是已经醒来了?”
“怎的还不见她身影。”
黄为善甚至怀疑真正昏迷的其实是自己。
不然怎会这几天什么奇葩事儿都让他给遇到了。
他这几日每次来御前近侍时都会回禀一句。
上一次回禀好像是两个时辰前。
但这些话只能在心底思忖几句。
明面上,黄为善还是恭敬的垂腰回话。
“启禀皇上,奴才刚去看过夏鸣,她依旧昏迷不醒。”
“本该是在下人房中安置,但念及她的病和下人房中的环境,奴才就自足主张,将她安置在了下人房不远处的一间空房中。”
“还请皇上恕罪。”
听完这几句,姜承肆眉头微皱,起身在殿内踱步。
不过这皱眉并不是因为他在意到了后面几句,而是因为第一句中的”昏迷不醒“这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