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黄为善急匆匆跨出殿门的身影,姜承肆心底的怒气消散了大半,但仍旧烦躁异常。
听不到心声的原因找到了。
只是,若小夏子真的醒不过来,他该去哪儿找这般还算让他顺心的太监呢?
谁来替他的午膳试毒?
谁来整日在他心底念叨,提醒他朝政?
姜承肆心底泛起一丝愁绪。
脑海中越安静,他就越是在烦躁中感受到一丝不安。
不过,他好似也做不了什么,只在心底寻思着,若夏鸣醒来,便少安排些活计给她。
免得这般瘦弱,哪一天再病倒了,惹他心烦。
时间如白驹过隙,流逝之间,让人找不到缘由。
在这日日相似的宫内生活的映衬下,时间的流更是比宫外增添了几倍。
距离夏鸣晕倒,已过了大半天。
临近黄昏时,光线柔了下来。
夕阳的光落在宫墙上,映衬出一种橙黄色的光晕。
下人房中,一位垂垂老者正在给榻上之人把脉。
他面色事而平静,时而有些疑惑。
黄为善则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这倒是怪了。这位公公的脉象,有些不太稳定。”
“此脉观之似有两股阴阳之气在体内流窜,心火郁结与霜寒扩散这两种病状同时存在着,辨不出缘由。”
闻言,黄为善皱了皱眉头,听得云里雾里,却也因此心里更加没底了。
他上前一步,有些急切的向对方问询。
“刘太医,她这病症可有解法?”
刘凛收回手,转身面向他,语气平静。
“按理说,这脉象浅些倒也无妨。听黄总管刚刚的解释,这位夏公公许是在炎日下站的久了些,身子骨又虚,才会到如今依旧昏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只是这夏公公体内的阴气比旁人还要重些,这……”
“开药许是奏效的没那么快。”
“至于这醒来的时间,只能看他自己体内的恢复情况了而断定。”
黄为善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轻叹一声。
“那便谢过刘太医了,烦请您将方子开好,配好药后,杂家去太医院取来。”
“黄总管言重了,这本是我太医院分内之事,怎劳您亲自去取。”
“一会儿由我这学徒送来便是。”
身后的学徒太监收拾好了刘凛的药箱,紧随着他离开的步履,从下人房中走出。
望向两人离去的身影,黄为善收起嘴角那一丝牵强的笑意。
“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听天由命么。”
“夏鸣啊,你可要争气点,别被这么个没来由的病给盖过去了。”
“剩下的,舅也帮不了你了。”
他忍不住叹息一声,还是唤来门外候着的小太监,一同将夏鸣放到了竹架子上,抬到一间单独的空房间内。
因着她这身份,黄为善不得不多想些,杜绝了后患。
其实在刚刚刘太医感叹夏鸣体内的阴气重时,黄为善便被激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