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给韩徽玉送了一匣子今年宫里最流行的绢花,做的跟真的似的,韩家几个姑娘都十分喜欢,韩胜玉也喜欢,挑了一支海棠花,宫里的绢花不止惟妙惟肖,还嵌了宝石珍珠,哪个姑娘不喜欢呢。
今儿个一早,邱云行亲自登门说是今日有庙会,他与妹妹要去逛庙会,请韩家几位姑娘一起去逛逛。
韩胜玉自是不去的,韩姝玉跟韩青宁倒是跟着去了,毕竟若是放韩徽玉一个去也不好,中午时在外头吃了饭才回来。
这一回来就把韩胜玉叫了去,每人都给她带了东西回来。
韩姝玉给她带的全是吃的,什么水晶鹅片、松花饼、玫瑰酥油卷、泡螺摆了一桌子。韩青宁给她带的全是好玩的东西,韩徽玉给她带了一支镂空雕花的竹木簪,十分精致,细长的流苏垂下来落在耳边,添了几分婉约的气质。
一问才知道庙会就在大佛寺,大佛寺前头的寺前街本就是小吃街,这又开庙会,可不是闹上加闹好玩极了。
韩姝玉低声对韩胜玉说道:“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庙会,比永定那边大多了,简直是人山人海,太好玩了,说是要开小半月呢,改天我陪你去玩啊。”
韩胜玉扫她一眼,“我看是你想玩,拽着我打马虎眼好让夫人放行吧。”
韩姝玉翻个白眼,“随你怎么说,那你去不去?”
“看看吧。”韩胜玉没一口应下,眼珠一转,看着韩姝玉嘻嘻一笑,“你急什么,若是你也能寻个如意郎君,也有人带你出去了。”
韩姝玉:……
这要不是打不过,非要跟她分个高下。
韩姝玉转瞬压下火气,对韩胜玉又嘀咕道:“我看着邱三少爷比郭家表哥好,这一路上处处照看姐姐,仔细着呢。”
“那是当然,菜还挖到自己篮子里,当然得殷勤些。”
韩姝玉:……
“你怎么阴阳怪气的,难不成邱三少爷对姐姐好也不对?”
“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只看眼前可不行,看的是一辈子。眼前好有什么用,能靠得住才行。”
“就你道理多,一套又一套,我看你将来嫁个什么镶金边天上有地上无的金龟婿。”
韩胜玉乐滋滋的说道:“那你睁大眼睛等着看吧。”
反正也等不到,想看她的笑话,那是不能够的。
韩胜玉正听着韩青宁讲庙会上的杂耍有多厉害,吉祥脚步匆匆走了进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姑娘,刚得了消息,韩锦棠在天牢中畏罪自尽了。”
韩胜玉脸上的笑容一凝。
韩徽玉三人齐齐看向韩胜玉,“怎么了?”
脸色这么难看。
韩胜玉看着三人,“韩锦棠在天牢畏罪自尽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韩徽玉面色微白,韩青宁眼神一暗,韩姝玉见几人脸色都不好,气呼呼的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她行事歹毒,这是咎由自取,有什么好难过的。”
“不是难过。”韩青宁轻轻一叹,到底是姐妹一场,心中有些唏嘘罢了。
“她罪有应得。”说到这里,韩徽玉看向韩胜玉,“胜玉,她畏罪自杀,那其他人是不是就不会受牵连了?”
韩徽玉指的是韩家长房的其他人。
韩胜玉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很乐观,毕竟韩锦棠以巫蛊之罪诬陷二皇子,虽不至祸连九族,但是长房怕是跑不掉的。”
消息传到韩家,长房一片悲声,吴氏哭晕过去几次,韩应铨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然而不等他们缓过神,便有官差登门,长房所有人都被下狱,最后判了流刑。
也就是流放。
判决来得太快了,韩家三房与二房没回过神,隔壁的人听说要跟刑部最新一批罪犯一起上路。
竟是连过年都不等了。
韩胜玉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坐在窗前修剪殷姝真送来的那盆茶花,她动作未停,只是眼神微冷。
不用去打听,她就知道这肯定是小杨妃的手笔,李承延这一难完全是因韩锦棠之故,只怕韩锦棠的畏罪自杀也另有猫腻,小杨妃一向疼爱儿子,吃了这么大的亏,没能从皇后与太子身上讨回公道,肯定会迁怒韩锦棠与长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