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在一旁听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案情,真是狗血又离奇。
“后来呢?”江峋问道,“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我们……我们两个人在屋子里坐了一整天。”
“谁也不敢动,谁也不敢说话。”
“天黑透了,他才说,不能就这么放着。”
“他说,他不能坐牢。”
“他要是坐牢了,糖厂就完了,我也完了。”
“我当时已经六神无主了,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我们等到凌晨两三点,街上彻底没人了。”
“他找来一个很大的麻袋。”
“我们把……把武宸哲装了进去。”
“然后抬上他的车。”
“他开车,我坐在副驾驶,我们把车开到了镇子外面的那条河边。”
“我们合力把麻袋扔进了河里。”
杨小乐说到这里,再也撑不住,趴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江峋给了黄一个眼神,黄递过去一杯温水。
“那个烟灰缸呢?”江峋追问,“就是凶器,你们一起扔了吗?”
杨小乐摇了摇头,声音含混不清。
“没有。”
“我们当时太害怕了,脑子都是懵的。”
“把尸体处理掉之后,回到家才想起来。”
“他不敢再出门,怕被人看到。”
“就把那个烟灰缸……用布擦干净了血,藏在了我卧室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
江峋和黄对视一眼。
一切都对上了。
江峋合上笔录本。
“杨小乐,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包庇罪和帮助毁灭证据罪。”
“但念在你主动坦白,并且有重大立功表现,法院在量刑时会酌情考虑。”
“签字吧。”
杨小乐颤抖着手,在笔录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审讯室的门打开,两名女警走进来,将已经虚脱的杨小乐带了出去。
江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他对黄说:“立刻提审禾天磊。”
“是!”
十分钟后,禾天磊被带进了审讯室。
他比上一次见面时憔悴了许多,头乱糟糟的,眼神里满是惶恐。
他看到江峋,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江峋也不废话,直接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