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在嘲笑当年的自己,还是在嘲笑那个男人。
“我信了。”
“我偷了家里的户口本,身份证,跟着他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是去奔赴美好生活的。”
“呵。”
她自嘲地笑了,眼泪又流了下来。
“到了粤省,我才知道,他嘴里的大店,就是个洗脚城。”
“他表哥叫方济山,根本不是什么正经老板。”
“那个洗脚城,挂羊头卖狗肉,做的都是皮肉生意。”
黄手里的笔顿住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杨小乐,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
江峋面无表情,只是眼神深了些。
“谢小烈一开始还哄着我,说只是让我去做个收银,绝对不让我干别的。”
“可没过多久,他就染上了不该碰的东西。”
“毒。”
这个字从杨小乐嘴里吐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
“他开始吸,吸完了就没钱,没钱就找我要。”
“我一个收银的,能有多少钱?”
“后来,为了钱,他就开始变了。”
“他开始打我,逼我去接客。”
杨小乐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抖。
她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胳膊,试图给自己一点温暖。
“我不愿意。”
“我反抗。”
“我每次反抗,他就打我,往死里打。”
“他表哥方济山也帮着他,把我关起来,不给饭吃。”
“他们说,不听话,就打到我听话为止。”
“那段时间,我真的……活得跟鬼一样。”
“每天身上都是伤,旧的伤还没好,新的伤又来了。”
“我跑过。”
“被抓回来,打得更惨。”
“谢小烈那个畜生,为了让他表哥多给他点钱买那玩意儿。”
“甚至……甚至把我送给他表哥玩。”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黄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江峋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我绝望了。”
“我试过自杀,割腕,被他们现了,救了回来。”
“他们把我看得更紧了。”
“方济山说,在我身上花了钱,死也得把本钱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