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枚甲扣被系上的瞬间。
那个,在淮水之畔,垂钓了五年的孤独“渔夫”,彻底地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曾一战而定天下的大秦帝国,最后的兵仙!
……
他没有立刻起兵。
他甚至没有召集任何一名旧部。
他只是在那间简陋的书房之内,铺开了一卷卷崭新的竹简。
然后,提笔蘸墨。
他在写信。
他写的,不是讨伐吕雉的檄文。
也不是,联络旧部的密信。
那,是一封封措辞极其平淡的请柬。
“……故人韩信,于淮阴备下薄酒一杯。”
“……敢问将军,尚能饭否?”
……
这些请柬,没有送往长安城内任何一座显赫的王侯府邸。
它们通过陈平那早已重新被激活的“暗部”网络,如同无数条看不见的溪流,送往了大汉王朝的各个角落。
送到了那些,曾追随他南征北战,如今或解甲归田,成了乡间里正;或被收编入汉军,成了边疆之上,一个个不起眼的百将、都尉。
他们是秦帝国最后的,也是最精锐的血脉。他们是那场埋葬了所有英雄的垓下之战的幸存者。
……
汉北地郡,长城脚下。
一支汉军的巡逻队,正在寒风中,艰难地行进。
校尉李默,呵了一口白气,紧了紧身上那并不算厚实的盔甲。他看着远处,那片一望无际的苍茫草原,那双总是充满了警惕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深深的疲惫。
十年年前,他曾是韩信元帅麾下,最精锐的“虎卫军”中的一名什长。
他曾亲眼见证了,那位不败的兵仙,是如何用神乎其技的计谋,将那如同神魔般的西楚霸王诱入死地。
他也曾亲身参与了那场,绞杀了数十万楚军的血肉磨盘。
但如今,他只是大汉王朝一名普通的边军校尉。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从后方策马赶来。
“李校尉!”那斥候递上了一卷,用普通麻绳捆绑的竹简,“……刚刚,驿站收到一封,指名给您的‘家书’。”
“家书?”李默眉头一皱。他自幼孤儿,哪来的家人?
他疑惑地接过了那卷竹简展开。
当他看到那熟悉得早已刻入了他骨髓的、独属于那个男人的笔迹时。
他那双本已被风霜,磨平了所有棱角的眼睛,瞬间收缩成了两个最危险的针尖!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那名,同样一脸茫然的斥候!
“信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