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达劝道:“世子夫人就别去凑热闹了,外头正乱着呢,刀枪无眼的,万一磕着碰着您就不好了。”
宋承漪步履未停,反而走得更快了几分,她微微昂起头。
“多谢公公关心,我不去看那热闹,我要去的是宫中。”
徐大达本已经走到她前头,闻声快步倒腾回来,瞪眼追问:“您要进宫?您要去做什么?”
宋承漪淡淡道:“我要求见圣上,我相信,事关世子的安危,皇上总能查出世子在何处的。”
皇帝对郁攸迟的关心摆在明面上,所有人都知晓。只要将郁攸迟被人强留宫中的事情捅到御前,文睿帝必然会介入。
永安侯临行前的叮嘱之语,还在她的心头回响。
她的夫君,为何身边总是环伺着这些豺狼虎豹?
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她的“死”,让郁攸迟性情大变,才得罪了这些人?
宋承漪心中一直有疑惑,从前她还觉着可以慢慢去现,或是等郁攸迟来告诉她。
但如今,情势愈危急,边境有强敌朝堂也不稳,问徐大达不成,那她便入宫。
去问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这一切究竟是缘何!
徐大达的脸皱成了苦瓜,再也顾不上门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宋承漪。
“世子夫人,皇上龙体欠安正在静养,最忌惊扰,您这一去,若是惊了圣驾,老奴也担待不起啊,您千万别为难老奴了。”
左一句为难,右一句为难,宋承漪停下脚步,扭头质问。
“徐公公这点小事就觉得为难了,那为何那么多人都要为难我夫君?!”
天色暗沉,女子眼眸如冬日冰湖般雪亮,盯着他,像是要将冰棱子戳到他的眼睛里去。
徐大达被这眼神看得心中一抖。
她难道不是皇后的细作?
这女人是入戏太深还尽是真情实感?被策反了还是身份有异?
徐大达舔了舔说得干裂的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表情,他在宫中活了几十年,见得最多就是有心计的人,装得再好的人,都会露出破绽。
唯有眼前人,叫他分辨不出。
宋承漪见他不答话,便继续朝前走,这次步子迈得更快,眼瞅着就到了门口。
徐大达脸上没了谄媚,抬起胳膊拦在她身前。
“世子夫人,您还是回侯府待着,外边的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宋承漪道:“徐公公如若还是要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车轱辘话,就不要耽搁我的时间。”
徐大达拉长了脸,无奈地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宋承漪终于慢下脚步,对着陪在身旁的婢女道:“露兰,你去门口看着,霍姑娘她们回来,来禀我。”
她要问的问题,并不适合有旁听者,包括露兰。
宋承漪转身,吐字清晰地问:“徐公公,我想知道为何皇后娘娘与世子有何仇怨?为何非要治他于死地?”
徐大达急得红的脸顿时没了血色。
这真是个要命的问题。
望着她执拗的眼眸,徐大达左右张望,确认露兰已在远处,这才凑近一步,几乎是用气声说话。
“这事儿是宫里头顶天的禁忌,皇上下过旨,任何人胆敢提起半个字,那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宋承漪干脆道:“既如此,我便亲自去问皇上,总能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