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一旁的露兰也默契地上前半步,阻挡着徐大达。
徐大达心焦如焚,但也不敢对这位动手,若真动了她一根手指头,只怕郁世子回头就能把他剥皮抽筋。
他急得满头大汗,哎呦了好几声,“世子夫人,老奴现在有要紧事,您就别为难老奴了。”
宋承漪目光平静地道:“霍姑娘只是去门口瞧瞧动静,又不是不回来了。”
“再者说了,嫁娶之事向来讲究两厢情愿,虽说这是皇家指婚,但若是有逼嫁贵女的名声传出去,皇后娘娘和五殿下的清誉有损,您说是不是?”
徐大达哪还有心思细想这些,只盼着赶紧脱身,随口应付着她。
“是是是,夫人您说得极是,句句在理,您快叫老奴过去吧。”他伸长脖子向大门口张望。
只见霍凝雁已冲至府门外台阶之下,却猛地停住了脚步,整个人如同被钉住一般,呆愣愣地望向东边的巷口。
不知看见了什么,下一瞬,她双手攥成拳,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宋承漪大概能猜到霍凝雁看见了谁,此刻又是什么画面。
她本想来阻挠这桩赐婚,但见到柴寂樊出现这高高的院墙之下的一刻,她就改了想法。
强扭的瓜不甜,强牵的线亦不是良缘。
这未了的纠缠,终究是他们两人的劫与缘。
这一切,就交给他们两个去抉择。
只是,现在不能叫徐大达过去坏事,而且她也确实有重要之事,想找人解惑。
这位伴在帝王侧多年,深谙宫中事的公公,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宋承漪垂着眸子,再抬起头时,眼底的柔光尽数散去。
她启唇道:“徐公公,我觉着我要找您的事情,也是一件要紧事。”
徐大达的心思不在此处,只想求她早点走远,敷衍道:“老奴也帮不上您什么忙,您快让开吧。”
宋承漪直接问:“世子为何还在宫中不回?”
闻声,徐大达眼珠定了定,他提了口气,转头笑呵呵地道:“郁世子在宫中事务繁忙,想是被什么紧要公务绊住了脚,一时脱不开身罢了。””
宋承漪见他笑得虚假,心中猜测已得了七八分印证。
五皇子如此仓促地强推册妃之事,恰恰说明封宸安急了。
他怕夜长梦多,怕霍凝雁最终会拒绝他,而与她有旧情的柴寂樊,就是最大的变数。
柴寂樊背靠着永安侯府,将郁攸迟按在宫中,这赐婚之事,便容易办得多了。
宋承漪语气不再温善,带着逼问的锋芒。
“哦?徐公公不妨再好好想想,夫君难道不是被什么人,刻意绊住了脚吗?”
徐大达心头狂跳,笑着道:“世子夫人高看老奴了,郁世子是何等身份,他在做什么又在哪儿,老奴哪里能知道。”
宋承漪见他油盐不进,不再咄咄逼人,她轻轻颔,语气恢复平淡。
“徐公公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公公去忙吧。”
她说着就让开路,也叫露兰退后。
徐大达松了口气,擦了把汗,就往门口走。
然而刚迈出一步,却现宋承漪也正与他并行,朝着大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