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广邰的心和竖在墙头的旗帜一样,被寒风吹得东摇西晃。
他仍有些不死心,目光越过宋承漪,朝她身后张望,“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宋承漪先是点头,随即又立刻摇头。
见永安侯眼中骤然亮起的光芒,她忙解释道:“侯爷,我并非独行,还有婢女相随,在后头候着呢。”
郁广邰烧成死灰的心被冷水打湿,他的脸色黑沉,盯着她又问:“临走前,就没有人嘱托你,与我说句什么话?”
宋承漪摇头,顿住又仔细地想了想,确实无人关怀他,她坚定地摇头。
这下,郁广邰彻底挂不住老脸了。
他转身翻身上马,但脚刚踩到脚蹬,就落回了地面,他长叹一口气,又走回她面前。
宋承漪见他去而复返,疑惑地问:“侯爷还有何事?”
郁广邰语飞快地道:“长公主今日可还好?”
宋承漪心中明了永安侯为何行为如此别扭,道:“和离之事,既是侯爷亲口提出,为何此刻还要这般挂心长公主?”
郁广邰两眼一瞪,下意识地环视四周的士兵,做贼般压低声音,皱眉道:“谁说我与长公主和离了,你莫要胡说。”
宋承漪目光聚在他的手指上,那松散的姻缘线,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这昭示着,永安侯与奉平长公主已经和离,二人的婚姻,解除了。
见他反应如此激烈,宋承漪点头,温声道:“是我失言了,侯爷莫急莫气。”
郁广邰不知她有看姻缘的本事,只以为,是长公主与她说了两人和离之事,这么快就将此事宣扬出去,他的心彻底沉寂冰封住。
他摆摆手,“你且回去吧,风大,真要冻出个好歹,我也没个安生。”
宋承漪福了福身,道:“愿侯爷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郁广邰翻身上马,又驭马到她身边,道:“攸迟这边,还要劳烦你看顾几分,那小子性子执拗,行事有时。。。。。。不免偏激,若他胡来,你的话,他兴许还能听进一二。”
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皇城,直下边境。
寒风吹得人脸生疼,露兰上前,轻声道:“夫人,风太大了,我们回府吧?”
宋承漪望着大军远去,道:“先不回,我们去一趟镇国公府。”
今日的第二则震动朝野的消息,便是五皇子封宸安要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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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见到徐大达出现,霍啸激动得一张老脸泛起了红光,还以为文睿帝回心转意,要改派他前去边境。
郁广邰这个玩物丧志多年的驸马出征边关怎能叫人安心?他荒废了这些年,哪里还提得动刀枪?
还得是他霍啸,日日勤练不辍,宝刀未老!
当徐大达从袖子中掏出红底金字的赐婚圣旨时,霍家几口人都愣住了。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的安静。
徐大达也愣了,竟然没人谢恩,更没人上前来接旨。
他脸上堆着笑,尖声提醒道:“霍小姐,这是皇后娘娘亲手拟的懿旨,还不快快接旨谢恩!”
霍凝雁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她怔怔地喃喃道:“为何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