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的职责,是天经地义。
——柳未若
“咱们要去何处?”
“魔筑。”
二人议定,便要动身前往北方魔筑找寻天下第一智,临行前,一秀记起一事,问她:“早先在城门口,我提起水神庙,守门官言语有恙,不知是否出了事?”
柳未若道:“水神庙在一夜之间崩塌,在本地的传说中,都说其中镇压着邪魔,如今庙宇倒塌,邪魔出世,城中有许多人家都中了邪,纷纷投医。医馆对此也束手无策,查不出病症。大师若有法子,不如出手襄助。”
听闻出了事,又是这等要人命的大事,一秀便不淡定了,本来就是慈悲为怀,哪能袖手旁观,“好,快带我去!”
二人来至医馆,遍地皆病人,脸色乌,唇色泛紫,乍看像是中毒。
一秀低眉敛目,菩萨低眉使出来,仔细查看人群,并未现魔息,低身把脉,脉象还在,跳动得却异常剧烈。
他问医馆郎中诊断出何样病情,郎中告诉他,城外山上有一种野生霉菇,人吃了也是这等情形,但唯一不同的是,人并不会昏迷,却异常清醒,精神极为亢奋,不出两日,才会暴毙。
一秀低吟道:“我记得黄连与蛇胆搭配会有奇效,你可曾下药?”
郎中回他:“用了,凡我这铺子中能用的解毒祛痛的药都给下了,仍是这般昏迷,毫无转机。”
一秀又问柳未若:“这些人可有什么共同点?
柳未若细思,模糊道:“好像都是在夜半病,据家属报案称,当夜城中猝死了许多看门狗,病的家中都被人奇怪地贴上了黄符纸,好像道士驱鬼的那一种,我们请城内道士看,道士也不认得,而且你看,病人皆是女子。”
一秀起身,脸色异常严峻,“那符纸在何处?”
“在判官司呢。”
一秀道:“烦请找人带一具病体回判官司,我且先去看一下出事人家,然后去判官司细查,你我分头行事,过后再见。”
柳未若应了他,当即去找人搬病人回判官司,一秀则问明了出事人家地点,动身去一一拜访。
出了医馆,转过通衢大路,前方有条小巷,小巷的尽头有户人家,按郎中所指,离医馆最近的出事人家就在此处。
他远远就瞧见宅院中有一股黑气缭绕,隐隐有魔息涌动,心中诧异,莫非真有魔物作祟?
移步至门前,见院门敞开着,门前分列两旁各置着一顶香炉,碗口粗的高香将要燃尽。
他伸手叩门,门后就坐着一个男人,听有敲门声,立即探头出来,狐疑地打量他,“找谁?”
一秀直承来意,男人一听,双眉紧锁起来,语气也低沉,道:“不知遭了哪门子邪,半夜病,我带着娘子去医馆,好不容易喊醒了大夫,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硬说是中了邪。我束手无策,只能一大早就去报官,官差来看了,见没有下毒的情形,也没人来溜门撬锁,就让我自己烧高香,盼着娘子能转危为安。”
一秀紧盯他的眼睛,一言不,男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咽了口唾沫,问他:“您是不是庙里的高僧?是不是真的能帮我娘子驱邪?”
一秀左右打量门扉,问道:“我记得门上是被人贴上了一道黄符纸,被贴在了何处?”
男人一指里屋,道:“并没有贴在外门上,是贴在正屋的门外,狗也死了,被我大清早埋了,唉可怜,养了十多年,没个善终。”
一秀来到里院,在墙头与卧室之间细细查看,没有现脚印,也没有异常气息,深感不寻常,问男人:“早上起来,没有见过脚印吗?”
男人摇头,表示没有,一秀来到墙根,惊奇地现这墙壁有丝丝裂纹,看样子是年久失修,被风雨侵蚀所致,他招手唤男人来看,男人见了,也惊奇道:“怪了,我每日扫院子,都不曾见过这裂缝,不知道是啥时候裂开了这么长的口子。”
一秀问道:“判官司的公人来看,是否注意到了这件事?”
男人摇头表示不知,言道:“他们查出了什么也不同我讲,只说要我烧高香拜佛祖。”
一秀不置可否,轻声道:“事在人为,佛祖很忙的。”探出手摩挲着这墙壁,细细感触之下,觉出了不对劲,只见他单手作掌,微一用力,这墙壁瞬间粉碎,化作齑粉。
男人吃了一惊,气道:“你这是做什么?推倒我家墙,平白遭小偷惦记吗?”
一秀瞪了他一眼,脸色虽不善,但语气却十分平静,“我不推,有小偷来,他一推这墙也肯定倒,看来是有一个力气很大的人翻墙进来,他借着这墙使力,把墙都压出了裂缝,墙体都碎裂了,只怕有阵强风吹来,也会将你这墙吹倒。”
男人奇道:“有这么厉害的人?”
一秀没有回答他,反道:“在家好生守着,我去拜访其他受难的住户,今天傍晚再来寻你。”
他辞别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又去寻其余人家。
经过一个下午的走访,他慢慢梳理出一个头绪——
·昨天夜半,有魔物笼罩此城,专取女子性命,虽未害命,但其心叵测。
·黄符纸并非魔物所授,他感知到符纸所黏贴过的墙壁,其上隐隐有道法波动,该是有道行的人士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