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嬷嬷这条线,终于牵出了幕后的影子,只这徐老太君算是最后的幕后人吗?
可徐老太君究竟代表的是徐家,还是她自己的娘家?
为何消息要通过殷老太太的嫁妆铺子传递?
这些疑问,依旧悬而未决。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徐府那边竟传来了意外的消息。
徐老太君身边那个曾与府中小管事有私的大丫鬟,暗中递了信出来。
原是徐老太君近日派人送了封信进京,是要送到京城徐家一个外室子开的暗娼馆里。
信走的是水路,具体哪家暗娼馆,丫鬟却不知晓,只晓得那外室子的名字。
这事,便只能由王府世子亲自回京查办了。
世子接了消息,不敢耽搁,匆匆收拾行装北返。
九月初三,菊花宴如期举行。
冯嬷嬷那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竟在宴席正酣时企图逃走。
好在暗卫早有防备,当场将人拿住,却又故意做出让她逃脱的假象,以免打草惊蛇。
宴席设在郡主府的后花园。
时值深秋,园中菊花竞放,黄似金,白如雪,紫若霞,团团簇簇,开得正好。
水榭亭台间摆了十数张席面,纱幔轻垂,既隔开了视线,又不妨碍赏景。
望舒与刘氏、郡主等人坐在主厅,透过敞开的轩窗,能瞧见园中景象。
尹大学士与林如海被请来作今日诗会的裁判,正坐在水榭中,面前堆着厚厚一叠诗稿。
子熙和玉珠与几家年纪相仿的姑娘们坐在偏厅,只旁观,不参与比试。
今日真正在场上展示才艺的,多是各家的庶子庶女。
嫡出的男子将来要承继家业,而嫡女们以后多要做当家主母,于诗词一道反倒不求精通,能赏能评便够了。
宴至中途,来寻刘氏说话的各家夫人渐渐多了起来。
话里话外,多是探问府上几位庶出子女的情况。
刘氏起初还有些局促,后来见望舒在一旁微微颔,便也渐渐放开,应答得愈得体。
望舒见状,便寻了个由头退到郡主身边坐下。
“你这婶子,倒是长进不少。”
郡主低声笑道,眼中带着欣慰。
望舒含笑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园中那道穿着藕荷色衣裙的九姑娘。
今日的九姑娘,表现得格外规矩。
衣着得体,举止端庄,与几位相熟的姑娘说话时,声音温婉,笑容恰到好处。
若不是早知道她的底细,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知书达理的侯府千金。
可望舒瞧得仔细。
九姑娘的目光,总似有若无地飘向席间那位伯府嗣子。
那位嗣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生得眉目清朗,在一众公子中也算出众。
九姑娘与他目光相接时,总会微微垂,颊边泛起浅浅红晕,旋即又抬眼递去一个欲说还休的眼波。
那嗣子似也有所察觉,偶尔回望,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欣赏。
望舒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看向伯府夫人所在的方向。
那位夫人正与徐家夫人说话,言笑晏晏,目光却时不时扫过徐家那位嫡出姑娘,眼中的满意之色,遮掩不住。
有趣。
望舒端起茶盏,掩去唇边一丝浅笑。
九姑娘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不过这些事,终究要由刘氏来定夺。
待宴席过后,刘氏自会与她细说。
宴席渐入高潮。
刘氏安排的苗舞终于登场。
八名身着简雅苗装的侍女翩然而出,舞姿柔中带刚,既有山野的灵动,又不失宫廷的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