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赵剑平的背影,语气里带着点复杂的崇拜。
“您刚才在楼顶的枪法,我们服,心服口服。但说实话,您真不该帮那个孩子……他炸了审判庭,伤了很多人,性质太恶劣了,就算您护着,也护不住他一辈子。”
“就是啊前辈。”
旁边一个刚入伍两年的年轻狙击手忍不住接话,语气里满是敬佩。
“您是第五部队的精英,跟一个‘黑化’的孩子绑在一起,太不值当了。第五部队是什么地方?那是咱们全军的骄傲,您可别因为这事毁了自己的前途。”
“我们知道您手下留情了。”
另一个狙击手补充道,“刚才在楼顶,您要是真想动手,我们现在已经躺地上了。您抬抬手,放我们过去,也算给我们一条活路,行吗?”
赵剑平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扫过那群狙击手,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所有人的话都咽了回去,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我的使命还没完成。”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然后,他侧过身,用身体挡住通往门口的唯一通道,一字一句道:“此路不通。”
狙击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再上前。
刚才赵剑平的手下留情,此刻成了最有效的威慑。
对方能不伤一人就压制住他们,自然也能在他们动手的瞬间,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没人愿意当那个“出头鸟”,拿自己的命去赌。
一个人,硬生生拦住了十几个精锐狙击手。
这画面,说出去都像天方夜谭,可此刻就真实地生在眼前。
狙击手们凑在一起,忍不住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怎么办?真上啊?张旅催得紧,可赵前辈这架势,上去就是送人头吧?”
“上什么上?没看见张旅自己躲在后面吗?他要是有本事,怎么不自己上?让咱们当炮灰,想得美!”
“第五部队的人都这么猛吗?这实力差距也太大了,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我听说他们的训练强度是咱们的三倍,看来是真的。”
“我表哥以前在第五部队待过,说里面的人个个都是怪物,能一个打十个,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可违抗命令也不是闹着玩的,龙老那边要是追责,咱们也扛不住啊。”
“那也不能上去送死!你看赵前辈那眼神,跟看死人似的,我可不想成为第一个被他盯上的人。”
“要不……再等等?等那孩子的烟花用完,说不定赵前辈就会松口了?”
议论声越来越大,却始终没人敢先迈出一步,只能围着赵剑平,形成一种尴尬的对峙。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喘息声从赵剑平身后传来。
那些刚才在炮火中倒下的骑兵连后裔,一个个挣扎着站了起来。
有人胳膊被弹片划伤,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染红了手里的马刀刀柄,他就撕下衣角,用牙齿咬着布条,胡乱在胳膊上缠了几圈,勒得紧紧的。
有人腿被受惊的战马踩了一下,走路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都疼得额头冒冷汗,却依旧咬着牙往前挪,手紧紧抓着身边战友的胳膊,不肯掉队。
还有人被烟花的冲击波震得头晕眼花,扶着旁边的断墙,半天才能站稳,脸色苍白得像纸,却还是努力挺直脊背,不让自己倒下。
他们一个个满身战损,衣服破了,身上伤了,却都不约而同地望向马背上的陈榕,眼神里充满了担忧,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孙哥,少主手里的烟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骑手,凑到孙德胜身边,眼神里满是震惊。
他刚才亲眼看见,陈榕把三个烟花捆在一起,用绳子固定好引线,点燃后往天上一抛。
烟花居然在空中精准地炸开,形成一道半米高的火墙,把追过来的几个士兵挡得严严实实,连靠近都不敢。
“我哪知道?”
孙德胜眉头紧锁,死死盯着陈榕的动作,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玩意儿明明是他们送给他的庆祝烟花,用来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