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就回来。”温尔语点点头:“嗯嗯。”她拎着鼓鼓囊囊的环保袋,指尖被勒得微微发麻,心里盘算着沈既泽今晚什么时候回家。温尔语脚跟有些发酸,她刚迈下超市门前的最后两级台阶。忽然,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香水味猛地从侧面扑来。“温尔语——!!!”许文柔尖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给我去死吧。”她来不及转头,眼角的余光只捕捉到一团模糊的黑影。紧接着,一股巨大、疯狂的力量,狠狠撞在她的侧腰上。温尔语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沉重的环保袋脱手飞出。西红柿一个个滚落在地,沾满灰尘。她的后背重重撞在贴满促销广告的超市玻璃幕墙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她右肋下方,靠近胃部的位置,猛地传来一股尖锐的刺痛和灼烧感。“唔……”一声短促的闷哼被剧痛生生掐断,从温尔语紧咬的齿缝里强行挤出。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被无限拉远、模糊。她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是一次酷刑,身体无力地向下滑落,视线艰难地向下移动。一只涂着斑驳蔻丹的手,正死死攥着一把水果刀。许文柔的脸,近在咫尺。那张此刻如同恶鬼般扭曲变形的脸,布满蛛网状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温尔语。“贱人!我让你坏我好事!”她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握着刀柄的手,似乎还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冰冷的刀刃更深地捅进去。就在那刀锋即将被再次推进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尖锐刺耳,仿佛要将轮胎撕裂的刹车声,瞬间炸响在超市门口的喧嚣中。一辆通体漆黑,线条冷硬如刀的宾利慕尚猛地甩尾横停,车头距离纠缠的两人,不足半米。轮胎摩擦地面腾起的青烟混合着刺鼻的橡胶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巨大的冲击力和刺耳的噪音,让疯狂中的许文柔动作猛地一滞。她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错愕,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那辆宾利。车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地踹开。沈既泽跨步下车,他身形挺拔,周身散发出的暴戾瞬间将周遭的空气都冻结成冰。过分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他的眸子却像是个深不见底的寒潭。许文柔握着刀柄的手剧烈一颤。“放开她。”他低沉的声音裹挟着怒意和冰冷的杀戮气息。“呵,你来的正好,我会让你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在面前死去!”许文柔仰头大笑起来,完全就像是个疯子。可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一道力给踹开,一个穿着制服的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一侧。狭长的匕首失去了支撑,从温尔语的伤口中滑脱出来。“当啷”一声掉落在水泥地上,滚了几圈,停在散落的番茄旁,刃尖还残留着刺目的鲜红。温尔语最后一点模糊的感知,是他飞奔而来的身影。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力量托住了她急速下坠的身体。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死死捂住了温尔语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沈既泽的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小心地将她打横抱起。温尔语的脸颊隔着薄薄的衣料,猝不及防地贴上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那里传来的震动让她耳膜发麻,每一次心跳都像沉闷的鼓点,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温尔语,给我撑住!”他紧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沈既泽抱着她上了车,随后他将油门踩到底,朝最近的医院飞驰而去。留下一群吃瓜群众和精神恍惚的许文柔。“警察!不许动!”“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冰冷而急促的呵斥声在许文柔的身后响起。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将她围了起来。她脸上的表情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任由警察粗暴地将她双臂背在身后,冰冷的金属手铐“咔哒”一声锁死。暮色渐深,城市的霓虹开始次第亮起,在湿冷的空气中晕染开一片模糊而虚幻的光海。沈既泽抱着温尔语走到急诊门口,很快,里边的医护人员立刻围了上来。在慌乱之中,唯一清晰的,是他紧握着她的那只手。沈既泽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掌心滚烫的温度和粘稠的血迹紧紧贴着她冰凉的皮肤。那力道,像是要将他所有的力量都通过这滚烫的接触,强行注入温尔语这具正在迅速失温的身体里。沈既泽眼里那深不见底的恐惧,最终,都被强行按捺下去,只剩下疯狂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