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许多人都听过陆乔潇这疯子在春日宴上对庶妹,也就是嫁进了定安王府的那位大打出手的事,所以生怕她能做出些什么更出格的事来。
毕竟,现在她还是沈昱珩的夫人呐,若是得罪了其,遭到沈相报复,那便得不偿失了。
贺欣雨面子上挂不住,但她一瞧见陆乔潇那凶煞得要吃人的眼光,心里不由得一颤。
她知道自己惹不起丞相府,她也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打不过眼前这疯女人。
上回围猎,陆乔潇浑身是血地提着狼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事儿爹爹回家同她说时,她都吓坏了。
“哼,阮清秋,你给我等着。”贺欣雨思虑再三,终究是没敢当面作。
出于气愤心理,她踩烂了地上铺着的落花,却惹了一脚湿泥。
这河边的路逼仄,路面上尽是花瓣混着泥土,软又滑。
被看热闹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形成大大小小的坑印子。
陆乔潇心神松懈,正要言语安慰阮清秋几句,忽然,她感到脚下一滑,身体似乎被人碰了一下,一个重心不稳,向后跌去,反栽进了身后的小池塘里。
“噗通——”
众人只见湖水上直冒泡,视线纷纷望去,才现陆乔潇掉进水里了。
“快救人呐!”阮清秋急眼了,连忙向身边的宫眷求助,却现没人愿意理会她。
还是黑衣的小侍卫寻了个长竿子来递给她。
没有虞妃娘娘的命令,旁人谁也不敢妄动。
这寒冬腊月的水冰冷刺骨,在水里多呆上一时半刻的,恐怕人便要失温而死。
因为跌落得突然,陆乔潇连呛了好几口水,她脑袋探出水面时,正瞧着阮清秋一脸焦急的面孔,她拿着长竿向自己探来,“陆姑娘,快抓住。”
陆乔潇挤出一个笑,水虽刺骨,却比不上上一世裴府的沉塘水寒凉。
她这一世身子好了不少,折腾这一会算不得什么。
待到上岸,陆乔潇每走一步,身上便如下雨般淅沥了一地冰水。
迎面走来个嬷嬷递给她件披风,担忧地道:“相夫人,听闻您落水,快随奴婢到最近的厢房去更衣吧,莫要冻坏了身子。”
——
裴瑾轩揉了揉酸痛的眉心,前几夜他吃不好睡不安的,都在为平阳王的事操心。
今日本不想来赴宴,但奈何圣上说是入冬以来第一次宫宴,要求四品以上官员应到尽到。
他难为圣意,来了未央宫却也待在无人的地方夺清静。
许是冬日困人,又许是宫里的炉碳烧得旺盛,让人舒适又暖足,他看了会儿书便困觉不已。
起身披了外衣,正在系腰带时,他听见外头传来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