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傅盛起身观看这茶盒,询问道:“这是从何而来?”
吕氏微笑低声道:“是东家娘子,从卫城送过来的,说是为幽州之地设计的,既可供应我们幽州贵客送礼用,又可于茶商会茶商,销往西北之地,这两地的口味风格全然相同。”
他又仔细观看茶盒,见其精致,赞道,“好精巧的心思,这怕是我家娘子用了心设计的。”
吕氏听着他说话,看着他那张脸,心头莫名一动。
“东家她心巧,若是我,怕是想上半个月也想不出来。”吕氏微有醋意道,她知道这是林傅盛在赞美他的娇妻。
“这里面的茶料,我还要研究一番,我先提着去后院茶房。”林傅盛不再多言,提着茶盒往后院去了。
这些日子,吕氏已渐渐熟悉茶坊事务,但每逢难处,仍要倚仗林傅盛从旁指点。
而林傅盛多是在人多之处,为她耐心讲解,显出一副君子之风。
每次,吕氏见林傅盛细细核对账本时,常揉搓手腕,似是酸痛。
便在夜晚点着烛火,连夜缝制了一对棉布护腕,内里絮了棉花团子。
这护腕缝好已有三四日,她却迟迟不敢送出。她寻不到由头,又怕他拒绝,思来想去,她决定第二天一早,送至他卧房。
第二天清晨,吕氏早早来到茶坊,伙计们都还未到。
她见林傅盛也未在柜台前清扫,平日都是他早早开门,打扫清理店铺。
便去后院他那间卧房,敲门许久,未见有人开门,轻轻推了房门,没想到,门忽地一下就开了。
原来,林傅盛也没有在屋内,想必是清早,去那幽州城中散步去了。
她将手中的护腕,走到木桌跟前放下。正要转身,她却瞥见木桌上,搁置着一卷画纸。
她不由自主的,轻轻展开画卷。
画上女子,竟是东家唐清欢,纤手持壶,眉目低垂,在茶坊调茶的情形。画旁写着一行小字:清欢半盏映爱颜。
吕氏见此画卷此小字,也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丝不快,手微微一颤,画卷倏然掉落。
恰在此时,门外脚步声近。林傅盛推门而入,见吕氏站在木桌前,先是微微一怔,不知为何她在自己的房间内。
“吕娘子为何在我房间。。。。”林傅盛询问道。
吕氏耳根热,低声道:“前些日子,来给林相公送东西,现这木桌杂乱,便想着今日早到,顺便帮你整理一二。”
“哦。。。。。那就多谢吕娘子了。”说罢,他的目光扫过木桌上的护腕。
吕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盯着护腕,她怯生生道:“我见林相公,时有手腕疼痛,虽是酷暑,可稍带片刻,缓解疼痛。”
林傅盛浅浅看她一眼,郑重道:“多谢吕娘子记挂。。。。。”他本想拒绝这护手腕的,却想着唐清欢的叮嘱,便假意收下了。
随后他向木桌走去,却现地上掉落的那卷画纸,林傅盛弯腰将画卷拾起,轻轻抚平卷角。
吕氏一时紧张解释道:“刚才见到这画卷,未经林相公同意,私自展开看了一会儿,一时间不小心掉落在地。。。。。。”
“无妨。。。。。。。。。”他顿了顿道。
林傅盛待抚平画卷,将画卷在木桌上展开,手指触碰画中人的面庞道:“这画中人,是我想共饮此生之人。”
他的话干净利落,却蕴含深意。
吕氏只觉心头一刺,更加莫名其妙的痛起来。原来是自己太过于一厢情愿,人家林相公心中,永远只有唐掌柜一人而已。
她勉强微笑:“公子心意,东家娘子定会明白。”
林傅盛颔,将画卷仔细收好:“茶坊事务繁重,日后还要吕娘子多费心,若无其他事,请吕娘子前往茶坊,整顿今日之事。”
“林相公言重了,本是分内之事。。。。。。我这就去茶坊整顿,定不负唐掌柜所托。”吕氏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提起心,放下执念,向茶坊柜台走去,继而翻开账册,询问伙计道,“小勇子,今日可备好橘皮茶汤。。。。。”
“掌柜的,早就准备好了。”吕氏听闻,颔继续对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