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欢和林傅盛,迅一同走向仓外,盯着地上二人。
林傅盛冷厉道:“无法无天!”
他俯身伸手将那高个子黑衣人的面纱扯下来,这人居然是钱长老的小厮。
“你是钱长老的小厮。。。。。”林傅盛五指收紧,他见过此人。
“人赃并获!我这就押他们去府衙!”林傅盛一把抓住他提起来,又委托身旁大汉,一路将另一人往府衙送。
“站住。”唐清欢朗声道,他瞬间定在原地。
唐清欢走过去,将他拖到一边。这人虽是钱长老的小厮,可凭什么说是他指使的。既然这两人敢来,就有做替罪羔羊的心。若是这样,定然会打草惊蛇。
她贴近林傅盛胸膛,抬头淡然低声道。
“这样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送去衙门,最多治他个治下不严,赔钱了事。伤不了他根本。”
“难道就任他。。。。。”
“当然不。”唐清欢截断他的话,转眸看向那两个面如死灰的黑衣人,目光清冽如脚下积雪。
“我们要等。等他觉得自己赢了,等他放下戒心。”她唇角弯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要扳倒一棵大树,须得掘了它的根。打蛇,得打在七寸。到时候,定让他得不偿失。”
林傅盛凝视她片刻,胸中翻涌的怒意渐渐沉淀下来,化作眼底深沉的认同。
他终是重重点头:“你说如何,便如何。”
此刻,黄云轩收到暗卫的消息。原来,他暗中吩咐了一名暗卫,每日前去临江仓巡视,若有动静,第一时间告知他。
角落里,黄云轩急急赶到,默默立在一旁。他听见唐清欢的话,目光在她冷静的侧脸上停留片刻,复杂情绪一闪而逝,随即悄无声息地退入渐亮的天光中。
唐清欢故意让林傅盛,表演一出,失手放走黑衣人。
之后两日,风平浪静。
唐清欢借着雪顶银尖会见黄云轩,借机亲自去见了钱长老,只提那‘意外’走水,损失寥寥,多谢钱长老关怀。
钱长老六十上下,胖硕身躯裹在锦缎里,笑容满面,连道:“人没事就好。。。。。”眼缝里却藏不住轻蔑得意。
他却没留意,唐清欢盯着他身后,他身后站着贴身小厮,不过此时见着唐清欢,一脸神色慌乱却强作镇定。
当夜,亥时。
黄云轩一袭青衫,披着墨绿的大氅。在卫城大街上闲庭信步,不多一会儿,拐入南边一条腌臜窄巷,空气里弥漫着混杂难闻的气味。
他停在一扇破旧木门前,叩响三声。
门吱呀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惊惶的脸,正是那高个黑衣人。
“她。。。。。。她答应我的银子呢?”黑衣人声音颤,急不可待。
黄云轩却不答,只侧身挤入门内。屋内倒是整洁,不过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矮个黑衣人正哆嗦着收拾包袱。
“银子有。”黄云轩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但买命的银子,不够实在。”
高个黑衣人脸色骤变,直接倒退几步。
黄云轩似笑非笑,手指弹出一枚小银锭,滴溜溜滚落桌角:“钱长老出手阔绰,五两黄金买一场火。事成之后,再予五两。可对?”
两人瞬间面无人色,他们知道面前之人,是梅公侄子,平日钱长老都要卖他几分面子,只是没有想到,他与唐清欢是一伙的。对于他一语击中,一时慌了神。
“你。。。。。你怎知。。。。”
“我还知,钱长老许了你们,事成后送你们出城避风头。”黄云轩慢条斯理,又弹出一枚银锭。
“可他如今觉得你们办事不力,竟被当场拿住,留了把柄。你们猜,他是会送你们走,还是送你们。。。。。。”
黄云轩顿了顿,轻轻吐出两个字:“上路?”
屋内瞬间死一般的寂静,矮个黑衣人瘫软在地,高个的嘴唇哆嗦着,血色尽褪。
黄云轩俯身,拾起那两锭银子,放在桌上,推过去。
“她的意思,银子照给。不止十两,再加二十两安家。条件是。。。。。。要一些信。”
“什么信?”
“钱长老亲笔,买凶纵火、经商不择手段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