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让舌尖抵住上颚,制造出濒死者的喉音假象。
我知道,只要她回头,只要她再看我一眼,那东西就会顺着她的视线、她的情感、她的愧疚,爬进这具尸体。
它会试图“复活”我。
它会用自己的形态填补这具空壳。
它会以为,这是它重获肉身的契机。
可它不知道——
真正的猎手,从不在明处呼吸。
我躺在那里,意识在清醒与失忆的边缘徘徊。
每次使用“知识洞察眼”,都会让我短暂地忘记自己是谁。
但现在,我不能用。
我必须保持清醒,哪怕代价是承受伪心残片在体内游走的剧痛。
时间一点点过去。
风未起,雪未落。天地如棺。
可我能感觉到——
有什么在靠近。
不是脚步声,不是呼吸。
是梦的裂痕。
是记忆的震颤。
是那个“名字之芽”正从她的潜意识深处,一寸寸探出根须。
它开始动摇了。
它开始怀疑:我真的死了吗?
还是……她在骗我?
不,它不会怀疑她。
它只会怀疑我。
因为它知道,陆尘从不轻易认输。
可正因如此,它才更容易落入陷阱——
当一个神现信徒动摇时,它不会退缩,它会亲自降临。
而我,就在这具死尸中,等它降临。
我听见了。
午后,风动。
雪粒轻敲屋檐,像谁在叩门。
脚步很轻,一步,又一步,停在我身前。
她回来了。
我没有睁眼。
但我知道,她跪了下来。
她的影子覆在我脸上,带着一丝犹豫,一丝颤抖。
她的手,缓缓抬起,朝我鼻息探来。
就在她指尖触到我皮肤的刹那——
我“死寂”。午后,风动。
脚步很轻,像踩在雪上,又像踩在梦的边缘。
我闭着眼,却能清晰地感知她每一步的迟疑——左脚落地时略重,右脚拖沓半寸,是心神不宁的人才会有的步伐。
她在我身前停下,影子落下来,遮住我脸上那层死灰般的光。
她跪下了。
膝盖压碎了地上几粒冰渣,声音细微如骨针落地。
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在我脸上游走,像是在确认一个不愿承认的事实。
她的手抬了起来,指尖微颤,朝我鼻尖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