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在赵明珠说完这番话后凝住了。
他们不久前已经说好,不要再等,不要再等那些虚无缥缈的“尘埃落定”,抓紧眼前的时间,尽早结婚。
但命运弄人,春猎结束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先是皇后薨逝,再是南疆异动,如今储君亲征,迫在眉睫。
他们有默契地没有再提婚事。
如今赵明珠主动提出,在得知裴逸麟将来必定上前线后。
意味着,无论不久的将来,战争结束后无论裴逸麟是生是死,赵明珠都非他不可。
“若我死在沙场呢?”
“……”赵明珠看着裴逸麟,眼中染上一层薄雾。
裴逸麟不敢再逗她,立刻走过去将她拥入怀中。
“我不死,我一定平安回来,履行我的诺言,与你厮守一生。”
赵明珠嗓音中带上了口腔:“那你明日,就来提亲。”
“好,明日我就来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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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赵家湖边的凉亭中,赵玉珠一个坐在这里赏月。
春末夏初,倒是不冷,拂过的凉风沁人心脾。
赵玉珠随手摘了一株花,百无聊赖地一瓣瓣将其扯下。
“姐姐和裴逸麟,沈芳菲和太子,”她脸上忧愁,“那我和翟丹青什么时候能成?”
“历代楚王娶的都是公主,翟丹青会不会是例外?”
赵玉珠摘下一片花瓣:“不会。他可是最优秀的一任楚王,怎么可能不娶公主。”
又摘下一瓣:
“应该也会吧……如今宫中又没有适龄的公主,翟丹青没那么禽兽,娶安宁和和顺两个小女孩……到时候若是从世家贵女中选,那时,我不就有机会了?”
再摘下一瓣:
“公主没有适龄的,可是郡主有啊!那些郡主又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还文韬武略……翟丹青怎么会喜欢我……”
这朵花已经只剩个光秃秃的花苞。
赵玉珠又要伸手去摘一朵,却被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
“你再摘下去,咱家花园的花可就没了。”赵明珠送走裴逸麟,回来的路上就看见赵玉珠在摧残家奴们精心呵护的花草。
赵玉珠这才作罢:“唉。”
“你若与楚王两情相悦,那以他那样刚烈的性子,别说历代楚王娶的是不是公主,就算历代楚王都终生不娶,他也会与你相守。”
“问题就在于,我们不是两情相悦,是我一厢情愿。”赵玉珠把自己说得更惆怅了,“我都这么明显了,他也没点反应。”
“你的‘明显’是指?”
“登门还他玉佩,在行宫不离身地照顾他……这还不够?”
赵明珠轻笑一声:“我要是楚王,我都不敢往‘喜欢’这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