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有近万短毛兵,还望罗先生也给本县交个底,集全县之力,是否有望守住湘乡县县城?”朱孙贻向罗泽南投以期盼的目光,希望能够得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听到有近万短毛进犯湘乡县,罗泽南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愁眉不展。
半晌后,罗泽南反问朱孙贻道:“朱县尊,湘乡县县城的城防比起衡阳、零陵、全州如何?”
罗泽南所说的这些城池,都是短毛以一己之力拿下的城池,城池的规格也都要比湘乡县县城高。
“不如远甚。”没有经过过多的思考,朱孙贻如实回答道。
“那不就结了?短毛兵锋正锐,短毛兵卒多为久经沙场的老卒。罗某麾下的两千湘乡团练多为新勇,打长毛尚且勉强,如何是短毛的对手?”罗泽南十分清醒,知道湘乡县县城无论如何是守不住的。
素来以知兵自诩的罗泽南都一副湘乡县县城已经没救了的样子。
万念俱灰的朱孙贻面色惨白,准备白练上吊的心思都有了,不停地顿足道:“诶!这可如何是好啊!本县难道只能以死谢罪了么?”
“湘乡县虽守不住,可罗某有一计,既可保全县尊大人,又可保全湘乡县团练,还能立大功。”凝思片刻,罗泽南很快便有了主意。
“是何计策?罗先生快快说来。”朱孙贻眼睛一亮,如落水者紧紧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罗泽南的衣袖追问道。
“撤出湘乡县县城,让短毛的拳头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劲。”罗泽南说出了他的计策。
“我还以为先生有何妙计呢?”听了罗泽南的计策,朱孙贻失望透顶,摇了摇头说道。
“依先生之计,本县还不如直接自裁呢,还能留得一世清明。先生若贪生怕死,先生就带着湘乡县团练走吧,本县誓与湘乡县共存亡。”
“朱县尊莫急,容罗某把话说完。”罗泽南说出了他的破局之策,撺掇朱孙贻同他去打衡阳。
“周抚台、向提台、徐制台他们为教匪所败,驻留不进,不敢北上克复衡州府府城衡阳。
教匪又着急着赶往长沙,若罗某所料不错,此时的衡州府府城衡阳应当防御空虚,甚至是一座空城。
朱县尊若能带领湘乡县团练收复衡州府府城衡阳,皇上又岂会怪罪朱县尊守土不利?”
衡阳城是短毛的地盘,短毛大举北上,说明短毛已经撤出了衡阳。
两千湘乡县团练守不住湘乡县县城,或许可以试一试收复衡阳。
“对啊!”豁然开朗的朱孙贻一拍大腿,觉得罗泽南的脑瓜子确实好使,无愧于老亮之名。
徐广缙、周天爵、向荣他们都没能收复的衡阳城,让他一个小小的知县给收复了。
他朱孙贻不仅能在骆秉章、赛尚阿等人面前露脸,还能够让咸丰皇帝记住他朱孙贻的名字。
只是,朱孙贻仍存有顾虑:“万一衡阳打不下,短毛对咱们穷追不舍怎么办?”
“坚壁清野,让短毛无法在湘乡县就食,带着粮食往南跑,往山里钻,待短毛所携之粮食吃尽,短毛必然退兵北上去找长毛会和。”耐心向朱孙贻说完他的想法,罗泽南反问道。
“除此一途,朱县尊还有更好的法子吗?”
朱孙贻一时语塞,他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能跟着罗泽南赌一把,赌湘乡县团练能拿得下衡阳。
“本县今日便舍命陪罗先生豪赌一场!”朱孙贻终于下定了决心,语气坚决地说道。
“如何行事,还请罗先生细细道来!本县全力支持罗先生!”
正当罗大纲引兵出剿湘乡县团练之际。
彭刚一路上船不收帆,舟不停桨櫓,片刻未歇,一口气从湘潭赶到到了长沙。
彭刚一到长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了解了解长沙城内外的敌我态势。
刚一上岸,在岸边久候多时的林启荣赶忙上前迎接彭刚:“参见北王殿下,您总算来了,东王让我在此等候,请您到帅帐议事。”
“天王与南王何在?”彭刚问林启荣道。
“天王和南王,也在帅帐之内。”林启荣回答说道。
彭刚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跟随彭刚左右的黄大彪很快牵来一匹白马,交由彭刚乘骑。
彭刚正要骑上白马,联想到萧朝贵就是因为太过招摇才招致清军的炮打,丧命与此,骑白马有些太招摇,遂收回刚刚踩上马镫的脚,瞥了缰绳对黄大彪说道:“黄大彪,去把我的豹花骢牵来。”
很快,黄大彪牵来一匹更低调的豹花骢。
彭刚跨上豹花骢,交代各团团长寻好营地,就地扎营,旋即带领随行教导营一连的近两百余骑,疾驰来到太平军的帅帐寻杨秀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