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头市地处耒水之畔的低洼之地,三面环山,东南背耒水。
乃兵家所言之背水死地。
福兴这个狂傲自大的草包和麾下贪婪的高州营勇浑然不觉已经进入了绝境。
四千高州营勇争先恐后地鱼贯进入灶头市。
进入灶头市的高州营勇望着灶头市内琳琅满目的金银、粮秣、布疋,如宝山在前。
无不欢呼雀跃,纷纷弃队列而上,争抢货物,或扛布匹于肩,或藏银饼入怀,或大嚼袋中干粮,或撇了军械抓鸡追鸭,甚至有清军为了财货大打出手,好不热闹。
连福兴麾下的不少镇标亲兵都加入了的劫掠的队伍之中。
正当此时,埋伏于灶头市周遭上谢冢、胡家堰、南岭村、柴岭、万人亭附近的一万三千左军将士收到彭刚的命令后。
各团各营有条不紊地向灶头市聚拢。
待抵近灶头市,灶头市三面唢呐齐鸣,战鼓雷动,一万三千余名左军将士如群鹰扑兔,奔袭灶头市。
一时间,灶头市杀声四起,早已磨刀霍霍的左军将士三面杀入灶头市。
灶头市内的清军措手不及,多数清军尚在争抢粮械,突闻四面号角,一时心神大乱,混乱之下,有兵跌入沟渠,有兵仓皇拔刀,有兵抱金不舍,有兵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钻入民宅藏身。
灶头市内街巷狭窄,清军步卒分散,又未及结阵。
很快便被杀入灶头市内的左军将士杀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获得表现的机会的常胜骁勇异常,麾下四百原川军、黔军劲卒作战亦是十分积极。
手持刀盾,列阵封堵住街巷,寸寸推进。
清军仓皇应战,无号无节,无头苍蝇似的奔突乱撞,反成阻碍,自相踩踏。
福兴试图聚拢数百清军结阵于市集中心负隅顽抗,麾下千把总正左右呼喝着结阵,却被一路顺利推进的常胜所部四百左军辅兵自侧翼切入。
常胜麾下的四百原川军、黔军劲卒本就是南方绿营中的数一数二的近战好手,福兴麾下的高州镇土鸡瓦狗近战哪里是这些悍卒的对手?
顷刻即被击溃大半,仅存百余亲兵围拢福兴左右。
常胜目光如炬,见这支清军中有总兵旗,旗下的骑着高头大马的福兴衣甲鲜亮,周围上百兵卒队列尚整,在乱军之中尤为显眼。
他心知此人必是高州镇总兵,当即招呼麾下四百川、黔悍卒杀了上去:“清军主将在此!擒贼擒王!”
常胜麾下的川、黔悍卒闻言士气大振,冲势如洪,犹如狂涛扑岸,手持刀盾,呐喊着杀向敌方总兵。
福兴身边的亲兵哪抵挡的住来势汹汹的常胜所部左军。
仅仅两轮冲击,福兴的亲兵已被砍死砍伤近三成,余者皆力竭心惊,纷纷弃械而逃。
常胜一跃向前,手起刀落,斩落福兴身侧亲随二人,一把抓住福兴的辫子,将福兴连人带盔拖下马背。
福兴惊惧交加,刀落盔飞,只觉裆下一暖,不敢反抗,任由常胜捆绑。
此时清军残部早已军心崩散,或弃械投降,或逃入巷陌间被左军逐一剿灭。
还没两个时辰,清军四千高州镇营勇即全军覆没,少部分被杀,大部分被俘。
虽说自衡阳改编以来,左军新兵近半,整体战力不如从前。
但清军这支高州镇营勇实在费拉不堪,左军还是比较轻松地获得了胜利。
无多时,常胜便将满身狼藉,胯下湿漉漉一片高州镇总兵福兴擒献于彭刚面前。
福兴刚刚被押解到耒阳县衙正堂,一股恶臭难闻的污秽之气便直冲鼻端。
几名负责押解福兴的左军兵卒不由得皱眉退开一步,露出嫌恶之色。
双手被反绑的福兴急忙跪在彭刚的面前,膝盖重重磕地,撅着屁股磕头如捣蒜。
“王爷饶命!奴才一时愚昧,奴才罪该万死!奴才愿降天国!恳求王爷开天恩,念奴才为清妖所迫,非敢逆天而行,求饶一命,往后愿为牛马,鞍前马后,伺候王爷……”
福兴语无伦次,口齿颤,活脱脱一副苟且偷生的奴才相。
清妖一词从福兴这个满人口中说出来,捂着鼻子的彭刚忍俊不禁。
清妖,你不就是根正苗红的清妖么?
彭刚居高临下看着福兴,一言不,良久,才冷声说道:“你便是正白旗第一猛将福兴?听说你在郴州斩天国圣兵数千,好生威风啊,缘何今日如此狼狈?”
“王爷抬举奴才了,奴才哪有胆子杀天军圣兵啊,杀的都是些郴州百姓,好作战功上报,给主糊弄咸丰妖头。”福兴腆着脸说道。
“拖出去凌迟了,灶头市所俘的三千余高州营勇,一并给新兵练胆。”彭刚嫌恶摆摆手说道。
姑且不论这些天来投他的郴州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