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三、和春是周天爵和向荣的人。
徐广缙是两广总督,有广西营勇的兵权。
广西巡抚周天爵、广西提督向荣是他的下属。
徐广缙下属的下属,自然也应当是他的下属。
但由于此前徐广缙一直在广东隔岸观火,迟迟不进入广西助剿太平军。
在广西将官中,他这位两广总督在广西将领们眼里早已名誉扫地。
周天爵、向荣对徐广缙不满,其麾下的秦定三、和春、张国梁等人,也不买徐广缙的账。也算是自食恶果了吧。
可福兴不一样,福兴是他从广东绿营带出来的人,福兴和徐广缙不对付的秦定三、和春走得这么近,让徐广缙心里很不舒坦。
扪心自问,他徐广缙确实于广西将领有愧,可他却不曾亏待过福兴。
奈何福兴是满人总兵,不满归不满,徐广缙却不能拿福兴怎么样。
“制台大人,永兴县咱们去还是不去?”洪名香请示道。
福兴含着金汤匙出身,不知天高地厚,贪功想和秦定三、和春等人早点进入衡州府剿粤西教匪那是福兴的事。
徐广缙道光二十七年任广东巡抚期间,就对洪名香有提携之恩,洪名香只想跟着徐广缙。
相处多年,洪名香素知徐广缙的为人,徐广缙老成持重,眼下湖南糜烂,粤西教匪势大,跟着徐广缙不致吃大亏。
“商山,筹措船只一事,办得如何了?”徐广缙问及洪名香这几日筹措舟船的情况。
梧州府一战,给他留下了粤西教匪善陆战不善水战的刻板印象。
徐广缙欲扬长避短、故技重施,以水师同太平军接战。
可问题是郴州和广东无航道相通,广东水师的船进不了郴州,徐广缙只带了些广东水师的兵和炮。
至于舟船,他计划在郴州征用民船。
“卑职有负制台大人所托,未曾征得船只,只让水师的将士扎了三十多只木筏子。”洪名香低声说道。
“郴州的渔民船夫们说,长毛过境郴州,郴州境内,能漂在水面上的船筏,全被长毛给征走了。”
“天杀的长毛!”骂了一句长毛,徐广缙长吁短叹道,“没有舟船,我广东水师,无用武之地啊。”
徐广缙所倚重者,乃广东水师和他的督标营。
故而福兴的广东高州镇绿营和秦定三、和春等人走得近,徐广缙不悦归不悦,可还没到气急败坏的程度。
福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满洲贵胄愿意为他广东营勇在前头趟雷,倒也不是坏事。
出了事是福兴贪功冒进,立了功,作为广东营勇的统帅,他徐广缙也能跟着沾光。
对于老提督洪名香,徐广缙也没过度苛责。
共事多年,洪名香的为人徐广缙是清楚的。
洪名香办事向来很利索,洪名香带着广东水师征不到船,只能自个儿扎筏子应急,说明郴州市真的无船可征。
徐广缙对洪名香有提携之恩,那是建立在洪名香曾从闽粤海寇手中救下过徐广缙的基础上。
双方算是互有恩情。
洪名香素来办事得力,甚至敢偷偷采购洋炮装备在广东水师的战船上。
广东水师没烂到陆师那般程度,赖关天培、洪名香这些广东水师提督有所作为。
“水师亦可陆战,制台大人平素待水师的弟兄甚厚,只要制台大人一声令下,广东水师的兵勇必奋力杀贼!”洪名香掷地有声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