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不顾礼仪,从窗口探出头去,回望父母送别的身影。
此次一别,不知下次再相见是何时。
她放下帷幔,规矩坐好,恢复成了裴家大娘子的风范。
“你若是想他们了,可随时回来探亲。”
她扭头看去,裴书臣正襟危坐,仿佛刚说话的不是他一样。
他掩饰性的揉了揉鼻尖,“我自不是那小气迂腐之流。”
宋时微并未多言,只道:“多谢夫君。”
等了会儿的裴书臣,见她并未有过多的表态,蹙眉道:“你是不信我的话?”
宋时微歪了歪头,不明白他的逻辑。
“时微并没有这样想啊。”
“那你为何反应如此平淡?不是出于不相信?”
裴书臣憋着口气,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别的情绪,他想突然想弥补。
而这样突如其来的关心,宋时微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解释。
“出嫁的女子没有频繁往娘家跑的道理,即使是公主。当朝郡主是时微的旧相识,即使是无上尊荣的她,也是居住在郡主府,而非皇宫。”
裴书臣似是从来没想到这些,毕竟他从未以平视的视角看待妻子,而是觉得自己对她所有的好皆是恩赐。
一路再无话。
皇宫城内。
“皇上,今日要去哪位娘娘宫里。”
江玄承疲惫地睨了眼这小太监。
小太监后背直冒冷汗,终于是听他说。
“去看看贤妃。”
“是。”
江玄承在皇子时便不受皇帝宠爱,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也只给他纳了个侧福晋,便是如今的贤妃。
他踏进钟粹宫,便看见贤妃披着青色披风,坐在秋千上捧着本书仔细研读。
她挂着淡淡的笑,娴静淡雅,她身体不好,久居宫殿不曾出门,江玄承便命人给她修了个秋千。
“看来朕的心意没有白付。”
贤妃吓得披风掉落,略显苍白的脸色露出几分喜色。
“皇上来看臣妾了,臣妾方才有失分寸,皇上莫怪。”
江玄承替她拾起披风,抖了抖,重新替她披上。
“你身体不好,出门让宫女多添几件衣服才是。”
贤妃欣喜地点点头,“皇上说的是,臣妾想着只待一会儿,没曾想皇上会来,让皇上看笑话了。”
江玄承那一点点轻松的神色消失殆尽,抬头盯着天边的月。
“朕只是想与你说说话,这满宫众人,也只有你能和朕说上两句了。”
贤妃随他一起抬头,“臣妾自是愿意替皇上分忧,只是怕颖嫔妹妹又要因皇上前来而怪臣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