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寻到女眷的院子里,让手底下的人屏退左右,伸手正要推开门,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出。
“冬序,你再替我补一补妆,别让皇上瞧出来,切不可丢了夫君的颜面。”
江玄承手指顿住,静下心去听。
另一道陌生的声音道:“夫人,应当是瞧不出来了,可是大小姐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那架势像是要把夫人弄破相才罢休,少爷竟还不向着您,奴婢瞧着都心疼。”
大门被人推开。
宋时微转头去瞧,那道明黄身影映入眼帘,她慌乱跪下身,“臣妇叩见皇上。”
江玄承瞥见她侧脸,不仔细一点还真看不出来那里有些肿。
她在裴家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宋时微眼前伸下一只手,像是想扶她起身,她神情惶恐地避开,自己扶着桌椅起身。
“皇上是有什么要事吗……书臣不在这里。”
书臣?
看着她不敢直视自己的模样,不甘涌上心头,原来只有他一人因那晚的事辗转反侧,她连认都没认出自己!
江玄承忍着怒意,沉声:“你与裴家子究竟过得如何。”
宋时微眼眶微红,极力忍耐着哭腔,声音细微而破碎,“夫君很爱我……”
他上前一步打断她,“你别想欺瞒于朕。”
宋时微感受着从头顶传来的压迫感,鼻头轻微抽动,指尖不由自主地搅着衣角,像是一只被训斥的小动物。
“这是圣上赐婚,臣妇不敢有所隐瞒。”
这话堵住了江玄承,他身为圣上,一言九鼎,总不能说曾经的话不作数。
“朕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若是你二人感情不和,朕许你们和离。”
不料宋时微的反应极大,当即跪了下来,祈求他:“不可皇上,宫宴上夫君他爱护臣妇,便是有了这一点点的真心,臣妇也愿意与他携手,共度此生啊!”
一字一句跟针扎在他心上,别无二样。
江玄承暮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冷得可怕。
他想,若是就此说出那晚的事,她会如何?
低头见她单纯无害的眼和害怕得抖的身躯,心脏在不受控制的抽痛。
她怕是会寻短见保住声誉。
可如何能将全部过错压她瘦弱的肩上?
江玄承让她起身,一步步靠近她。
宋时微惊恐地往后退,之至退无可退,后背抵上墙壁。
他望向她吓坏的脸,苍白的唇,觉得自己太过可恶,存心要将她吓成这样。
可忍不住恶劣的想着那晚的事,她凭什么能什么都不知道?无事生一般和她那个丈夫共度此生?
江玄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欲想吻下。
宋时微几乎要哭出来,摇着头想挣脱,“皇上,我是裴书臣的妻子啊!是您臣子的妻子啊!您不能这样,不能……”
门外忽地传来醉醺醺的声音。
“宋时微?你休息的如何了?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