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御座高距于汉白玉的台基之上,椅面的绸缎绣着龙凤成祥的图案,尽显皇家威严与尊贵。
此次宴会本是皇家家宴,只因他两人是圣上赐婚才得幸参与。
宋时微穿着的衣裙明显要比在裴府时华贵些许,她垂着眼不敢直视圣颜,与裴书臣一齐下跪拜见。
“臣妇宋氏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江玄承一身明黄龙袍居高临下看向她,手指缓缓摩挲着杯沿,视线掠过她身上的每一寸。
她今日不同于大婚时的模样,更清丽,更。。。。。。勾人。
“赐座。”
“谢陛下。”
裴书臣顾念她脚上的伤,怕她在御前失仪,伸手扶了她。
宋时微抬起眼来,眸中盛满了笑意,亮得摄人心魄。
“多谢夫君。”
裴书臣动作生硬扶她落座,掩饰性地咳嗽几声,“不必如此,你我夫妻一体,应该的。”
坐在皇帝身边的颖嫔正烦闷着,上次下药之事被罚禁足三月,因得家宴才被放出来。
她一双丹凤眼被裴书臣两人吸引去,又看了看皇上目不转睛的模样,心中的那股火更盛。
“呦,裴大人对新妻真是爱护有加啊。”
裴书臣不明白她这话何意,但依旧规矩回道:“是娘娘,臣此生幸得内子相伴,臣不敢言情深似海,却知此心唯她,朝暮相待,皆出肺腑,绝无半分虚饰。”
江玄承仰头喝下一杯酒,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他们两人是夫妻理应如此,可为何听到此言心中如此憋闷,像堵了团棉花一般,让他喘不过来气。
颖嫔呵呵一笑,“真是感人至深的爱情,不知宋氏是何心意呢?”
宋时微深深望向裴书臣,眼中有欣喜亦有爱意,轻声道:“臣妇定当不负夫君真心。”
颖嫔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宋氏曾进宫与平阳郡主伴读,当时她可像搭戏台似的左右逢源,跟好几位皇子打得火热,今日她就是嫁给那几位皇子,想必也会说出如此话来的。”
裴书臣蹙眉,不卑不亢道:“娘娘此言差矣,臣的妻子幼时便心慕于臣,臣自然清楚她的心意。并且前朝之事娘娘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后宫不得干政,身为圣上妃子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前朝之事。
颖嫔当下便慌了神,无助地求助江玄承,“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只不过听了宫里人的一些闲言碎语,才。。。。。。”
江玄承将裴书臣护着宋时微的一幕尽收眼底,手中的酒杯越握越紧。
昨日在裴府生的事跟裴书臣脱不了干系,他如今却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爱护她,蒙蔽她。
他凭什么能得到这样好的妻?
而自己却活在这深宫的算计中,不得不面对一群女人的尔虞我诈。
他对颖嫔的语气算不上多好听,“滚下去领罚,日后若再敢有人妄议前朝,杖责八十。”
颖嫔低下头不甘心道:“是,臣妾告退。”
歌女舞姬,鱼贯而入,丝竹之乐,不绝于耳。
宋时微轻轻扯了扯裴书臣衣袖,“夫君,时微想去休息,脚痛。”
裴书臣点点头,吩咐侍女扶她去给女眷休息的院子。
江玄承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沉思了一会儿,起身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