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燕云风华地,
人在巴蜀山城边。
曾磨吴钩照星月,
昔为功名误少年。
青衿依旧客舟远,
长江浩荡渝水寒。
若为黄金台下士,
宁教坐幕在西南。
朱寅听完喝了一口酒,神色激赏的说道:“稚绳兄好诗!好个…青衿依旧客舟远,长江浩荡渝水寒!”
朱寅目中有点湿润,甚至有点动容了。虽然孙承宗的这诗还是不如他,但这诗中的苍凉沉郁之气,却令人吟之怆然。
孙承宗是国士之才,可惜历史上在政治腐败的明末无力回天。如今更是受到穿越者的影响,连个举人都考不中。
高攀龙也是科场失意,但同样热血尚存,也是不甘落后的吟道:
中流击楫舟中酒,
饮尽冰霜三十秋。
南北蹉跎如候鸟,
飞来飞去到渝州。
烦请江水经吴地,
为我致书家乡友:
高郎虽作巴山客,
安敢只为梁稻谋。
“好个安敢只为梁稻谋!”朱寅再次浮一大白,“存之兄这是君子之声啊。”
众人也相以为贺,举杯而饮。
大才子冯梦龙也拍着手中折扇,吟诵道:
舟中醉拍青萍听,
一杯秋露一书生。
遥看涂山神庙远,
一曲渔歌一诗声。
玄玄不知龙宫在,
渺渺烟水望山城。
何必琼林宴上酒,
眼前江山更醉人。
“才子之音!”朱寅一脸赞赏,“犹龙兄不愧才气纵横,清逸出尘。”
冯梦龙笑道:“主公谬赞了。可惜文长先生不在此间,若是他在,那才是真正的才子之音。”
众诗人相互吹捧一番,都是皆大欢喜,其乐融融。
此时,船已经到了佛图关附近的江面,举目西望,但见商队的驮马正从佛图关古道钻出晨雾,銮铃声惊飞了一片片的乌鸦。
山城的影子在江雾中浮沉,犹如海市蜃楼一般。
洪崖洞的悬楼缀在峭壁,上面密密麻麻的恍若蜂巢。
“铛铛铛—”华岩寺的梵钟震荡群山,整座城池从混沌中陡然清晰起来。从江面上看,仿佛千阶石梯化作云梯一般,而那山城就是天上宫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