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来,礼仪当然要尽量从简。封爵是赏赐军功,就改在了偏殿武英殿。
朱寅笑道:“陛下数年不御门听政,自然不会亲临封爵典礼。在下身为臣子,深叨天恩,惭愧万分,哪里还敢奢望陛下见礼?”
邱时茂更是说道:“倒也是。就连郊庙祭天大礼,陛下都不愿参加,别说封爵之礼了。很多入仕不久的朝臣,未曾见过天颜,甚至不认识皇上。”
三人的话都显示对皇帝怠政不满,居然毫不掩饰的议论。
由此可见,皇帝这几年不上朝,已经让百官心存怨望了。
公道自在人心!
两人说了几句,更是对平易近人的朱寅心生敬佩。都说稚虎先生雅量高致,令人如沐春风,果不其然啊。
这等人物能连中三元,如此年少就立下封侯之功,名满天下,岂是侥幸得来?
两人虽非朱党成员,对朱寅也很有好感。
等到邱时茂和李斐交代完明日的封爵礼仪,这才一起告辞,朱寅亲自送出大门,目送两人上轿,面子给足。
…
第二天大早,朱寅沐浴焚香,换了朝服,持笏乘轿,前往午门。
到了午门外,很多官员已经在等候。朱寅的身影一出现,立刻百官瞩目,成为当之无愧的焦点。
郑国望也到了。
郑国望看到朱寅的身影,不禁叹息一声,心情复杂无比。
她要封永年伯,这是郑氏梦寐以求的大喜事。从今以后,郑氏就是世袭罔替的伯爵。
可是朱寅却是封侯!
人比人气死人啊。
可是她又不得不服气。
因为朱寅的军功,的确够封侯。朱寅若是没有资格封侯,她就没有资格封伯了。
当着众官员的面,两人隔了五六丈远对视了一眼,只是一起拱手,并没有相互寒暄。
朱寅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义父戚继光。戚继光也在看他,但两人为了避嫌,也没有相互说话。
朝臣们看着年仅十六岁的朱寅,都快要自闭了。
十二岁考中状元,十六岁因功封侯!
还有什么…是这少年做不到的?这种人物,自秦以来好像就没有第二人啊。
这要不是大明祥瑞,星君降世,还有更好的解释吗?似乎没有了。
朝野再无一人,会因其年少就敢轻视!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朱寅这次能封侯,是因为皇帝想封郑氏。
众人纷纷对朱寅拱手贺喜,祝贺他封侯。
“恭喜稚虎兄!”
“少司马大喜!”
“恭喜宫保得封侯爵!”
就是朱寅的政敌,此时也都假惺惺的道个喜。
朱寅少不得拱手答礼,无非是“皇恩浩荡”、“愧不敢当”、“缴天之幸”之类的废话。
不过同时,朱寅也很淡定,完全就是一副荣辱不惊、风轻云淡的架势,仿佛封侯只是等闲之事。
当真是大将之风啊。
这种淡然气度,更是让百官津津乐道,叹服不已。
戚继光和百官一起,对朱寅说道:“恭喜少司马封侯!当真众望所归。”
朱寅也看似敷衍的说道:“谢大都督!”
接着,《导迎乐》奏响。锦衣卫的仪仗队导引百官进入午门,过金水桥,但没有去皇极殿,而是往左前往武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