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兵们特有的山伏胴,很难挡住女真人的破甲重箭。
明军的箭术,吓了僧兵们一跳。
可是僧兵还是高呼口号,齐声战吼,不要命的扑上来,很快就进入了白刃战。
“保护四爷!”
“大明必胜!”
“杀!保护四爷!”
身披铁甲的郑氏家丁铿然上前,挥舞兵器凶狠的砍杀。这些是卖命给郑氏的死士,平时拿金银美女喂饱了的,都是从习武成风的沧州挑选出来的壮士。
他们不但自小习武,又都是武风凛冽的沧州同乡,很多人都是同门、同宗,凝聚力极强,还很重视名誉,是直隶地区最为尚武的群体。
即便僧兵们悍不畏死,可是一遇到这些沧州武士,顿时犹如一条狂狺的蟒蛇被斩断蛇头,锋锐顿折。
这些郑家死士不善军阵,也不擅长协同作战,可是他们的个人武力,却胜过女真战士和朱家家丁!
没错,使团之中白刃战最强的兵,不是努尔哈赤的女真兵,不是朱寅的家丁,而是这些自小习武的沧州武士!
尤其是在这种不适应军阵的地形下,他们的个人武技更是彰显。这也是为何朱寅对他们有信心。
就连在场的女真战士也不由侧目:没想到汉家勇士也如此善战!
僧兵们的决死冲击不但没能奏效,还被明军杀伤数十人,尸骸堵住了峡谷,受伤的人惨嚎着坠入溪涧。
“降妖伏魔!往生极乐!出击!”
“若是天照大神后裔(天皇)遇难,我等僧众便是罪孽深重,永坠阿鼻地狱!”
延历寺主厉喝声中,僧兵们再次踩着打滑的雪地,动决死攻击,犹如魔神附体。
他们举着藤盾,披着山伏胴,三人成排的往上冲,悍不畏死。
郑国望看着这些疯般的僧人,不禁怒骂道:
“这些秃驴真是出家人?疯子!疯子!”
“再出几个人去砍桥!”她吩咐身边的贴身护卫,“不用保护爷!爷不是娘们!你们也去砍桥!快!”
又一轮血战开始了。狭路相逢,真就是硬碰硬!
郑国望只带了八十人,参加阻击的其实只有六十人,另外二十人去砍桥了。
八濑桥是八濑川唯一的木桥,而八濑川是琵琶湖的水,虽然只有四五丈宽,但河水很深,水流比较湍急,所以没有结冰。
二十个郑家死士下到冰冷刺骨的河水,抱着粗大树木做成的桥柱子挥刀猛砍。
本来,放火烧桥是最简单的,可是连日雨雪,木桥非常潮湿,在没有大量火油的情况下,要焚烧桥梁是不可能的。
而火油这种东西是违禁品,其实并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也很容易被忍者探知。
木桥只有五丈长、一丈宽,桥柱子却有十几条之多,就像横在河上的一条巨大的蜈蚣。众人不但要砍桥柱,还不能完全砍断,还要用绳索系住桥身,准备拉桥。
“铎铎”伐木声中,木屑横飞,不久之后,粗大的桥柱就只剩下最中间的部分。
随着河水的冲击,整个桥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四爷!”砍桥的死士跃上木桥,喊道:“可以撤了!”
郑国望喝道:“撤!”
数十个明军放弃坚守的关隘,冲向木桥。殿后的女真勇士回头射箭。
等到他们冲到桥上,僧兵们还没有登上他们之前坚守的关隘。
僧兵们刚刚登上关隘,明军就踩着有些摇晃的木桥,冲到对岸。
郑国望一挥手,一群明军立刻拉起绳索。
“一!二!三!拉——!”
“咔咔!”令人牙酸的声音之中,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木桥,顿时倾斜。
接着“轰隆”一声,彻底坍塌。
“带着伤员走!”郑国望只来得及看了一眼,“上马!去一乗寺坡!”
她带着八十个人来,离开时居然还有六十六人。
僧兵们看着高高崖壁下四五丈宽的滔滔河水,都是傻了眼。
纳尼?!
……
就在郑国望赶往一乗寺坡时,朱寅终于攻破了贺茂神社。
日本君臣到底没有等来勤王的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