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扫街的两个佝偻老人活动着。
唰——唰——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扫帚刮着地面上的脏污。
这样的时候,原本是宁静安逸,打开门做生意,万象更新的时候。
可长街上的所有商铺都大门紧闭,铺子里的人躲在门内,朝着不远处的惠泽堂张望。
那两个扫街的老人,也只远远打扫,频频张望,半分不敢靠近。
惠泽堂医馆前,站着一队佩刀配甲的精壮士兵。
尽管已守了一整夜,这队人的精气神依然不减,目光如炬,凶神恶煞。
只等到了时间神医不出现,就要冲进去把这惠泽堂整个掀翻了。
门内,伙计瞥了一眼,面色苍白地跑到周掌柜跟前:“这可怎么办?也不知道那封信传出去没有,
姑奶奶要是不来的话,咱们都得去蹲大牢了!”
周兰宜也白着脸咬着唇。
前些年铺子被牵扯进人命官司,父亲才受过牢狱之灾,这如今不过数年时间,又要遭殃了吗?
周掌柜眉头紧皱地朝外看了一眼,对小辈的语气却是安抚的:“信要是被这些人拦了,他们早作了。
没作就是传出去了。
姑奶奶那边,一向是收到信就会来,这次我想也一样。
万一要是不来,估摸着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咱们也都耐着点性儿,到时候被这些人拿了去别乱说话,免得惹出祸事来。”
原本他们并不知道帮扶惠泽堂的宋公子是什么身份。
中秋那日,宋安澜奉命出京前去渠州督办水利,正巧周掌柜押着药材进城,就给看到了。
这下也就猜到了宋安澜和宋衔月的身份。
伙计和周兰宜都是不知道的。
但他们知道神医其实不是“惠泽堂的姑奶奶”,如果真的落到了这镇北侯府人的手中,随便就把这事泄露,
不知道会惹来多大的乱子。
因而他要提前提点。
伙计们和周兰宜都谨慎地点了点头。
砰——
医馆的门忽地被人大力踹开。
一个高大的男人跨步进来,等了一整晚让他现在十分不耐:“你们的神医到底来不来了?”
周掌柜忙上前行礼:“官爷稍等,这天还没完全亮——”
唰!
男人拔刀出鞘,直接架在周掌柜脖子上,引得伙计们和周兰宜煞白了脸,想上前不敢上前,紧张的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
那男人森冷道:“给别人看病她就随叫随到,给咱们侯府看病她就不见人影,怎么,这么看不起镇北侯府?
以为自己会点医术,就真的把自己当盘子菜了是不是?
来人,把这医馆封了,这几个人全部捆了带走。”
他身后护卫提刀上前,各个凶神恶煞,拢着绳子把周掌柜几人捆缚。
捆到一半的时候,医馆外头来了一辆马车停下,有人下车。
伙计眼尖地瞧见,大喊:“姑奶奶来了,我家姑奶奶来了——”
周掌柜、周兰宜等药铺的人以及那些侯府带刀侍卫都回过头,就见一个头灰白,微微佝偻着身子,
戴着面纱的女子正走进医馆来。
这人自是宋衔月乔装的。
宋衔月看到馆内情况皱眉:“这是怎么了?”
周掌柜忙道:“姑奶奶回来了,这些官爷来请大夫的,您回来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