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娘柔声道:“不是姑娘冷血无情,是姑娘的温柔和善良被他们磨光了。”
“是么?”
宋衔月喃喃,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帕,那上面还有白日在莲华寺里,给玉氏擦拭留下的血渍。
“是。”
荣娘走上前,“没有人是天生冷血无情的,与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原本该有天生的亲近感。
可夫人、国公爷不曾将姑娘当做女儿疼惜。
宋青禾、宋暖言也不将姑娘当做手足爱护,他们把姑娘的好心生生给磨死了。
是他们的错。”
宋衔月又喃喃一声“是么”,之后良久,静静坐在那里不动,不出声。
她想荣娘说的是对的。
只是想起来心里酸酸的。
她不是一定要很多人来疼惜、爱护。
可父亲和母亲的疼惜与爱护她从来都没得到过,如今也是彻底得不到了,便觉得心中一角缺了一块。
……
睿王府栖云阁
慕容祺替容煜办事去了,这几日都不在容煜身边。
恰逢今日事情办完,马不停蹄赶回来刚巧入夜。
一进房中,慕容祺就抢过容煜面前一杯茶灌下去,又拎起茶壶倒了一杯再灌下去,总算解了渴,“事情都办好了。”
慕容祺身子一歪,瘫在一边坐榻上,“可累死我了。”
容煜淡淡道:“辛苦了。”
“咦?真难得,你也会与我说这两个字了。”
慕容祺好整以暇地坐起身来,抽出别在腰间的折扇打开一晃一晃,微眯着眼,“看来你今日心情还不错。”
容煜:“今日与她在一起。”
“就知道。”
慕容祺“啧”了一声,一手摸着下巴,很感兴趣地凑近容煜面前,“你们干什么了?亲亲抱抱了?”
容煜睇他一眼,不咸不淡。
慕容祺撇嘴,“看来还没到那个份上,那又只是牵牵手呗?你啊,也是真容易满足,牵个手你都能心情好。”
“我把心病由来告诉她了。”
“什么?”
慕容祺大吃一惊:“你、竟然把那个告诉她?没吓坏她吗?”
“没有。”
容煜摇摇头,回忆了下那会儿宋衔月的反应,“我只说了个剖字,她大约没意会到是哪个字,
或者以为我在开玩笑吧。
而且今天她心情不好……”
慕容祺更感兴趣了:“她不是一向冷静的情绪毫无波动吗?怎么会心情不好,出什么事了?”
容煜沉吟片刻,将莲华寺之事简单与慕容祺提了提。
慕容祺听完神色错愕,唇瓣开合了一阵儿,才喃喃:“原来如此。”
遇上这种事情,哪怕是宋衔月冷静惯了,也免不得心情不稳。
半晌,慕容祺拧了拧眉:“这个镇北侯夫人可真是个狠人,早知镇北侯对旁的女子有觊觎之心,
她竟能不动声色,表面挂着观音一样的温顺,把镇北侯摘出去。
然后背地里把那玉氏耍的团团转。
关键是她一耍就是二十多年,耍到现在……
先前她把玉氏请到镇北侯府去了吧?
我瞧着她原想继续耍下去的,结果得罪康王,被康王针对,叮的满头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