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和英国公大闹一场,玉氏就不曾主动和宋衔月说过什么了。
如今一开口就是要求,她态度还坦然。
宋衔月也如往常般回话:“好,我去告诉父亲,但只怕父亲不会答应,母亲心里有个数。”
玉氏面无表情:“你告诉他,他不答应就给我收尸吧。
我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在意我的死活。
但我自戕而死,消息传出去一定会让他脸上没光,他最在意自己和国公府的脸面了,不是么?”
宋衔月便离开了芳华阁,去找英国公转述了玉氏出府祈福的话。
英国公果真冷面无情:“祈什么福?又不是我宋家的血脉,不许她去!”
宋衔月又将玉氏说“收尸”的话原封不动转述。
英国公更气的脸色青,拍桌怒斥:“愚蠢妇人,好大的胆子!”
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宋衔月不禁想,果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玉氏知道英国公的软肋在何处,所以这么轻易就拿捏住了。
但事成的消息,宋衔月并未第一时间告诉玉氏。
之后两日,她也不曾去见玉氏。
玉氏心焦不已,派曹妈妈问了好几次。
宋衔月都推说还在劝英国公,将曹妈妈回绝了。
一直到第三日早晨,宋衔月才去芳华阁见玉氏。
那时玉氏已经焦急外露,满脸都是。
见宋衔月进去,甚至顾不上端着以往的冷漠,快步上前捉住宋衔月的手询问:“他答应了?”
宋衔月朝她抓着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母亲上一次这样抓着我,还是您病着时,带我做那猫滚金桂小衣的时候。”
玉氏把她放开,声音冷下去:“到底成了没有?”
“如果父亲不答应,母亲就真的要死给他看吗?”
“宋衔月。”
玉氏的声音,以及盯着宋衔月的眼神都更冷,“别拿这件事情开玩笑,他到底怎么说的?”
“母亲对待暖言妹妹真的用心。”
宋衔月意味不明:“什么时候,母亲能把对暖言妹妹的用心分给我一分,我睡觉都能笑醒了。”
玉氏眉头紧皱,“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根本没有告诉你父亲?”
“如果我没说呢,母亲又待如何?”
“你——”
玉氏怒到极致,咬牙切齿,却又似无法泄愤怒,忍无可忍地抬手就朝宋衔月挥去一巴掌。
宋衔月后退了一步。
玉氏一巴掌打空,整个人因为用力过度朝一旁栽过去。
还好旁边就是曹妈妈,连忙扶着,才不至于叫玉氏扑倒在地。
玉氏愤怒又震惊地瞪着宋衔月,似乎没想到宋衔月竟敢躲。
“没什么意思。”
宋衔月莫名扯唇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往外时丢下一句话,“车马已经给母亲备好了,母亲想去就去吧,没人会拦。”
玉氏瞪着宋衔月的背影半晌,才反应过来能出去了。
顿时又满心欢喜。
她这两日早已经准备好了出行一切,甚至一早就穿戴好,此时确定,便立即带霜儿往外。
曹妈妈想跟,被玉氏拦住了,“你就在府上好好收拾一下佛堂吧,霜儿一人服侍就够。”
“可是夫人只带她一个,万一路上——”
曹妈妈担忧的话还没说完,玉氏已经出了芳华阁的门。
到角门上马车的时候,玉氏心里忽然闪过一抹疑虑,宋衔月今日反应是有些怪的,叫人心里很不安。
可那份不安,比起为宋暖言洗刷冤屈、恢复名誉实在是九牛一毛。
玉氏利落地上车,吩咐出,并且开始整理早已经在心底整理过无数次的,见了杜氏要说的话。
以及如何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