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个四合院沉浸在热闹喜庆的氛围中时。
城南一条僻静胡同里,刚成立不久的“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即将迎来一位不之客。
许大茂今天一早就从厂里开了外出的条子,但他压根没下乡放电影。
也没有参与院里的喜宴筹备。
而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去往“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的路上。
上午的阳光很暖,却化不开他脸上的寒冰,更照不亮他阴鸷的内心。
他的脑袋里像有一台破风箱在呼啦作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对韦东毅刻骨的恨意。
“韦东毅…韦股长…呸!”
他在心里啐了一口,牙关咬得咯咯响。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进厂不到三个月的雏儿!凭什么?凭什么你能一步登天,当上官儿,人模狗样地抖起来了?”
厂宣传栏上那张任命书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尖都在抽搐。
“计划外特殊物资采购股代股长…享受副科级待遇…直接向厂领导负责…”
每一个字眼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许大茂脸上。
他混了这么多年,巴结了那么多领导,还是个普通放映员,还得看人脸色下乡吃灰!
凭什么韦东毅就能青云直上?
“肯定是溜须拍马!是给领导送了天大的好处!走了狗屎运!”
他固执地认定,绝不相信韦东毅是靠真本事。
事业上的碾压让他窒息,而婚姻的破碎更是将他一脚踹入了深渊。
那天娄晓娥决绝的眼神和那些剜心的话,又一次在耳边炸开:
“是你没用!许大茂!是你不行!”
“我现在跟了别人,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小子!”
这恶毒的话是谁逼出来的?是韦东毅!
要不是韦东毅那天早上在胡同里点破那层窗户纸,要不是他那些什么“科学道理”、“种子不了芽”的屁话,他就不会和娄晓娥吵架,最后闹到离婚。
虽然他嫌弃娄晓娥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但离开了娄家的支持,他的生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的挥霍了。
“都是你!韦东毅!是你毁了我的家!是你让我许大茂成了全院的笑话!成了绝户的代名词!”
他仿佛已经听到全院的人都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看,那就是那个不会下蛋的公鸡”。
羞耻、愤怒、还有那丝被韦东毅强行种下、他不愿承认却日夜蚕食他的恐惧,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不能接受自己“不行”,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必须找到一个泄口,必须把所有的失败和痛苦都归咎于一个人!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一股邪火冲上天灵盖,烧得他眼睛赤红,“你不是能耐吗?不是能弄来肉吗?一百斤猪肉?哈哈!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想到韦东毅那盛大的婚宴,想到易家飘出的肉香,想到韦东毅即将迎来洞房花烛、娇妻在怀的美满。
再对比自己形单影只和变得家徒四壁的家,强烈的嫉妒和恨意几乎让他狂。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你让我身败名裂,我就让你也尝尝跌进泥里的滋味!”
举报!必须举报!
这不是打击报复,这是“为民除害”!是“维护正义”!
许大茂拼命给自己找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试图将那点残存的、对法律和后果的恐惧压下去。
他已经都这样了,还在乎什么?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对!我就是工人阶级!我有监督的权力!我检举你韦东毅投机倒把,以权谋私!证据?全院的人都是人证!那肉就是铁证!”
他越走越快,脚步虚浮却带着一股破罐破摔的狠劲。
他仿佛已经看到韦东毅被带走调查,喜宴被搅黄,身败名裂的场景,那画面让他产生了一种病态的、扭曲的快感。
“韦东毅,你等着!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怀着这同归于尽的疯狂念头,许大茂一把推开了“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的门。
他脸上挤出他自以为正义凛然、实则是穷途末路的狰狞表情,开始了他的举报。
……
办公室里,新上任的陈武原主任正为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而苦恼。
这个七月中旬刚成立的部门,急需一个大案子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存在感。